第6章 奴愿意
顾言听着景淮这带着威胁与探究的话,却没有丝毫慌张。
他早就料到景淮会这么问他,不过像景淮这样掌握着别人生杀大权的的人,应该是喜欢别人顺着他的意思吧。
于是顾言双手撑着床板,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的起身,面对景淮跪坐在床上,抬头对上景淮那深不见底的眸子。
“回王爷的话,草民顾言,来......刺杀您。”
顾言声音平稳,冷静而镇定的如实回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景淮已经将他的来历摸清楚了,现在掩饰也没有意义,倒不如坦诚相对。
景淮见顾言这么轻易就坦白了自己,眼中滑过一丝错愕。
随即就一手掐上顾言修长的脖颈,一个用力,将人从床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用力的拍了拍顾言的脸,声音喑哑,一字一顿:
“那你可知道...谋害本王的罪名是什么吗?”
景淮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的掐着顾言,手腕处爆出青筋,却没有停下的倾向,仿若下一秒就要把顾言弄死。
顾言的咽喉被死死的扼住,脖子以上的皮肤先是变得通红,再是变成紫色,痛苦的呼吸着。
双手挣扎的握着景淮的手腕,用力往下扒着,只是他这垂死的挣扎却让景淮更加毫不留情的增加着手上的力度。
寂静的房间内只剩顾言痛苦的喘息声。
顾言的头脑却是十分的清醒:既然景淮没有在马车内就将自己杀死,那么现在也不会,无非就是略施惩戒,提醒自己罢了。
于是顾言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王爷...说的...让...草民...做您的人...还...做数吗?”
“哦?”
景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手上的力度突然收回,顾言重重的摔在床上,双手撑在床上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你说说,为何想做本王的人?”
景淮如鹰般的死死的盯着顾言,语气中却带着怀疑。
“草民也是一介凡人,怎么会不惜命呢?”
顾言无力般的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嘲笑自己的微不足道。
景淮看着他认命的样子,玩味的声音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那就要看你能拿出多大的诚意了......”
景淮不再看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顾言,撩起衣袍坐在了床边。
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地面。
顾言顺着景淮的目光看去,景淮那崭新的鞋子似乎染上了些灰尘。
顾言好像知道景淮想让他干什么了......
他顾不得还未平顺下来的呼吸,挣扎着下了床,随后不顾衣衫单薄的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然后快速膝行至景淮的脚边。
“草民愿意做王爷的人,还请王爷成全。”
顾言抬头仰视着景淮那活阎王一般的神色,声音颤抖的表述着自己的衷心。
景淮看着狼狈的跪在自己脚边的顾言,不禁回想起几日前在酒楼初见他的样子。
一袭白衣,神色慵懒的躺在那竹椅上,气质清冷,仿若这世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太干净了,像那高山之巅的雪莲般,在无人之地绽放,让人不忍靠近和亵渎。
景淮从没有见过这般白玉无瑕的人,于是他敛去了一身戾气,伪装成一个儒雅之人,去靠近顾言。
哪怕能做个朋友,也算是弥补了他性格里空缺的部分。
可是令他不悦的是这人竟是来杀他的......
这是他第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一个人,可这人竟是在欺骗他么?
想到这里,景淮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握紧了拳头。
顾言却是像被景淮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似的,赶忙将头扣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王爷恕罪。”
景淮这才再次注意到地上的人,头发散乱的披在背上,略显宽松的里衣显得身躯更加的单薄,自己竟然有一丝...心疼?
景淮用鞋子挑起顾言的下巴,让顾言抬头看着自己。
“那你可想过......以什么身份待在本王身边?”
景淮满意的看着当日的高岭之花如今跪在自己脚边,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王爷说草民是什么,草民就是什么。”
顾言从前两次的问话中察觉到,景淮每次问问题,心中都早已有了答案。
他不过是喜欢看人垂死挣扎罢了。
于是这次主动将决定权交给景淮。
“你倒是学乖了。”
景淮抬手抚上顾言的发丝,像在给一只不安分的小猫顺毛。
“你也看到了,本王的王府甚是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