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
红的小手,笑笑,“无妨,女使大人差遣我来这儿做粗活,我怎能歇个懒呢。”
秦妈妈生气地把扫帚扔在地上,“分明是在欺负你,你还替她说话!”
“妈妈。”姝娈把手指挡在秦妈妈的嘴唇前,眉眼里惊慌失措,“小声些,隔墙有耳。”
秦妈妈将糖水递给她,“姑娘,赶紧趁热暖暖肚子,女儿家,身体受凉可不得了,你还未出嫁,身体娇嫩极了。”
姝娈惊讶,“哪来的?”
糖水丝丝甜意浸润姝娈的心脏。
秦妈妈骄傲地拍拍胸脯,“这几日宫外的金丝进了局子,大家忙前忙后可是把金贵物安置在了好地方,魏女官可怜大家冬天里做营生,吩咐膳房给人们备了糖水,里面放了银耳莲子的珍贵物,我想着你没法喝到,先给你端来一碗。”她脸上荡漾着暖笑,心满意足看着姝娈将糖水一饮而尽。
姝娈又惊又喜,“好喝,辛苦妈妈了。”
“那你……”
茅厕是污秽之地,之前总是蝇虫乱飞,姝娈在这儿呆了几日,凭一己之力把茅厕打理地干干净净,虫子的影子几乎都看不见了。
“秦妈妈,这点苦不算什么,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姝娈勾勾她的衣袖,示意她靠近些。
秦妈妈向她靠近几步,“姑娘请说。”
“平日里无人愿意接近我,可偏偏近几日多了一个芝玡总是来探望我,拎着小东西,好不亲近,我虽无意揣测他人好意,但她毕竟殷勤过了头,麻烦妈妈帮我打听打听她的事迹。”姝娈心生疑虑。
秦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芝玡我略有耳闻,她可能和女使走的近些,确实可疑,我会给姑娘打听完全的。”
“辛苦妈妈了。”
“说的什么话,你我亲如母子,我来照看自家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秦妈妈收起糖水碗,小声与姝娈告了别,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寒鸦唏嘘,月影清冷。
景卢宫中,一只倩影在烛火中摇曳不定,玉手凝脂,冰足沁香,宫人们进进出出放置了几卷羊皮卷。
辛蓿俯身道:“启禀娘娘,从宫卷库收集出的琴论尽数在此。”
女人眉目间多了几分欣喜,却又不失仪态,她轻轻展开皮卷,“吩咐下去,本宫近日要闭门练琴,谁来也不见。”
辛蓿盈盈一笑,行礼,“诺。”
“等等。”女人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让你盯着的事你可上心了?”
“娘娘放心,奴这几日在宫中上下都打点着呢,若是有了小主子的消息定会前来答复。”辛蓿在梁源身边多年,将景卢宫内打点得一丝不苟,沉稳内敛的她自然懂得如何在宫中不动声色地做事。
女人俏然,继而又展开下一卷音集,她抚琴尝试,却又蹙眉长叹,“得此卷,也不过是一个样子玩意儿,本宫若是能参透其中奥义手法,便是宫中的佳伶也不过如此了。”
“娘娘莫要劳神体乏,奴在外伺候着。”辛蓿见状,默默退下,临走前为她合上藤竹帷帘。
此夜,姝娈的心也不好过。
浣衣局的新丝到库,李女使火急火燎地将众人分成数组,连夜整顿,好赶在祭祖大礼之前为宫中贵人制出华服。
秦妈妈偏偏是被分到了夜组中,她年纪颇大,身体力行皆比不上浣衣女,姝娈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心始终在肚子里乱跳,不知为何,心中不安感愈发强烈。
夜半时分,陆陆续续有女工回了榻房。姝娈一个翻身从榻上坐起,把身旁刚躺下的婢奴吓了一跳。
“姝娈,你干什么?”那女吓得够呛,拍着心脏轻声质问她。
姝娈顾不得解释,问:“可见秦娘去哪儿了?”
“秦娘……”那女墨黑的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个来回,“怕不是被女使大人使唤走了吧,这么晚了,谁也顾不得谁就回来了,你若是不安心,出门迎迎去呗。”
姝娈一跃而起,从榻上飞奔出去,浣衣女们陆陆续续进了榻房,唯独没有秦妈妈。姝娈腾升一股莫名的惶恐。
寒风掠地,她身上的衣服单薄,姝娈顶着大风走到库房门口,已经没有人再出来了,库房虚掩着门,不知里面是否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