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蛇尾

“您说。”

“有屏翳的消息吗？”

“屏翳？”嵇康顿了顿道：“他去找您麻烦了？”

乌玉摇摇头。

“哦。”

“他找我小弟的麻烦了。”

鬼门开在乌宅的那天嵇康也去了，当时冲在前锋无所畏惧的蛟龙确实有两条，一黑一白，如今来的只有一条，看来是那条黑色的出事了。

嵇康道：“我听说风神雨神交好，风神蜚廉魂肉分体，灵魂下坠，被巡逻的马面捡了回来，因为是魔魂，就近交到了这里，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魂肉分离，那不就是死了？”

乌玉瞳孔收缩答非所问，他送自己的那只小虫子木雕还在乌宅摆着，怎地好好的他会死...

“蜚廉早成魔神，寿数不归冥界管理，马面把他带回来后他神海一直处于模糊状态，应当是受了某些重创或是消耗，才承受不住到这一步。”

“他人呢？”

“我安置在锁魂塔里。”

还没等嵇康再说情况，桌上坐着的几人已经呼啦啦的跟着乌玉出去了。

司阴抱着乌玉按着她指的方向踏空而行，一小会儿就到了锁魂塔所在，守卫正要拦截，还未看清人影就已经被闯进去了，乌玉神力已醒，照旧在幽冥各处来去自如。

守卫可吓坏了，一看后边儿跟来的鬼帝，急忙道：“大人，刚才...”

嵇康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头，也跟进去。

乌玉两眼烁金，立马找到蜚廉所在，快走两步来到小室门前。

推门进去一如她刚才所见，蜚廉现了原形，两眼空洞在墙角处停着，被开门带入的风吹得飘动起来。

小宝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原形，小声问汶㱚道：“我见过风神的画像，是鹿身雀羽，他怎么半身是豹鹿半身是蛇？”

汶㱚未答，乌玉答了：“因为那条蛇尾，是我的。”

“什么？”司阴脸色骤然冰封，捏紧她的肩膀“所以你回不去原形，是因为你断了尾？”

乌玉笑道：“我有那么大方吗？只要脊骨在任何部位都能再生，无法化形肯定是别的原因。”

伸手把蜚廉从空中拽下来，揪的就是那条尾巴，像是不要钱似得神力自掌心源源不断的灌注进去。

形夭脸色很差，淡淡开口道：“阿献，停下。”

乌玉担忧的看着逐渐凝聚的魂魄，没有停手的意思。

“阿献！”

司阴接过那条尾巴，以他的神力替代，夹杂一些治愈之力，蜚廉情况比方才还要好些。

汶㱚问道：“夫人你怎么把尾巴给他了？”

形夭替乌玉答了。

“阿献一早就想止战，在三界之间周旋，也从不尽力，止了水灾就不肯再打，想尽力保得人界生灵，但逐鹿之战前阿献与幽冥界有联系的事被纸仙告发，轩辕帝早就对她的打法有意见，这下更是深信不疑。”

“形夭！”乌玉呵斥，让他住嘴。

形夭头一次不听话，伸手控住她捂嘴的动作接着道：“眼看就是终战，轩辕帝装作若无其事，仍旧派阿献去对付魔族的风雨二将，好让后续部队顺利通过，可就在打斗之中，阿献背后被击中，那一击集合陆吾和开明的全力。”

“阿献毫无防备，护身符被打碎，受到重创神力四散，也就是那个时候铺天盖地四散的火刃,带着不再收敛的毁灭之力，伤了蜚廉和屏翳，蜚廉震惊中被削去双腿，屏翳的翅也被烧坏了。”

司阴看着掌心里的蛇尾，心中钝痛眼神晦暗不明，那场战役他也在，可离她甚远，待奔赴过来的时候，姜献已经不见了身影。

再见已是对立之姿。

面颊手臂爬着火红裂纹，单手紧握尊神刀泠然于魔族阵前，半神半鬼的姜献寸步不让，本如长瀑一般的细软藻发，也成了似炎的红焰。

这么久过去，司阴还记得对上她瞳时，里边儿没有一丝情绪全然都是冷漠，让他跟随着火红身影燃起的光亮瞬间湮灭。

乌玉的话打断他的回忆。

“坠落之后形夭接住我，我就顺手带走了受伤更重的蜚廉，作为补偿便断尾替他接上了腿，就这么回事。”

形夭语气有怨怼也有愤恨，双目赤红道：“你本就受了重伤，连自己体内的浊气都压不住，更别提先前平白承受了一份更毒烈的。”

司阴神情巨震，脑海中总觉有什么连在一起，抓着形夭的领子怒道：“你说什么更毒烈的？”

“浊气！”形夭瞥他一眼不再遮掩，甩开他的手。

乌玉一巴掌糊在脑门上，动手揍形夭也舍不得，拿他这张嘴没办法。

形夭越说越气，平日里的稳重沉默都撕裂了，转而拎起乌玉的领子就骂“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那样的身体怎么还能断尾割去部分神力，不过是一个风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