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留守儿童的高兴时刻
王致祥令人将驴车及捎带过来的资物,陆续搬入村内商肆旁边的大屋院。
回过头来时,陆小暖仍满脸失落,止不住的泪珠颗颗滑落脸颊。
“丫头,不哭了,”他开腔宽慰道:
“他在外头不叫金贼过来,咱才能守好咱的沙县,你才能守好你的村子呀。”
“这才几个月呀,便挂职步帅了,这说明他有能耐保住自个儿性命。”
稍加言语宽慰后,王致祥也心知多说无用。
将那阵亡名录交给县尉来办后,便独自离开未央村。
他边走边泪如雨下,本德啊,好大儿,阿父对不住你。
……
村里村民都聚居到了虎跳山上,独小暖等丫头小子还住在村口附近。
原本陆君实拢共有八个便宜儿子、三十一个便宜丫头、十二个尚裹于襁褓的婴孩。
自从那五十七个大小遗孤也录入他户下后。
他的便宜子嗣便暴增至一百零八个。
其中丫头五十八个,小子五十个。
而尚未成人的十二个婴孩,有八个是遭人遗弃的丫头。
于是陆小暖让村民于农闲时,帮着晒一些土坯砖,她以退税欠单换砖。
于村内商肆旁边盖起了一处面积颇大的三合屋院。
正排十间屋,两侧的侧排各八间。
屋院侧边的墙外搭了排驴棚和柴棚。
朱大姐和李大姐一人住一间屋,帮着带那十二个婴孩。
其他小子丫头便五六人住一间,将正排和右排住了个满满当当。
春苗时收成的那批粟谷虽颗粒无留,但谷草除了部分留给驴子吃以外,其他都用来铺屋子了。
每间屋里的地面都铺了厚厚的谷草,丫头小子们便如此席地而睡在谷草上。
而陆小暖独自住在左排,左排八间屋除了最靠外的一间是她的卧房外。
其他屋子里头都堆满了用钱或欠单跟村民买来的杂货。
王致祥送来的那三十个箱子和二十个麻袋,都堆在了陆小暖的卧房里。
堆的满满当当,脚都放不下。
陆小暖拆封竹筒阅信后,眼眶又开始泛红。
将密码锁打开,掀开木箱盖子。
她只瞧了一眼就下意识的赶忙将盖子给合上——
因为,里头竟全是银饼子!
她震惊的陆续将三十个箱子都透过缝儿瞧了一眼。
爹爹竟送回了五箱银饼子,还有五箱铜钱!
一通清点,一箱是一千个银饼子,五箱便是五千两。
铜钱乃是一箱千吊,五箱便是五百贯。
震惊过后便是欣喜。
眼下已是六月中旬,九月便是秋苗时。
家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孩童,田虽有百余亩,但并未能耕种上多少。
而地租、户税、丁税等等税租依旧得交。
按已暴涨后的粮价折钱来算,他们每人得交约三千文。
加上朱娘和李娘在内,拢共得交约三百三十两。
早前爹爹留下的那三千多两,因村民总是来卖东西。
且南边的那个花明村也总是有人来卖东西,而爹爹又交托了尽买。
短短两个半月,眼下已是不剩多少。
交过秋苗之后,明年的春苗又当如何是好,她正愁呢。
这钱来得太及时了。
“呜呜……”
忽然间,院外传来呜哭声。
她匆匆将钱箱子吃力的推挪到床底及床边,一个人守这么多钱,也是怪害怕的。
将钱藏好、关好门,拉上木门栓,又上了几道密码锁。
她这才敢走出屋院,瞧瞧村里为何有人在哭。
刘吴氏坐在农具房外,正与刘有根相顾默默流泪。
还有十几位村内妇孺也牵着自家孩子在这儿,哭的一个比一个大声,还有在地上边哭边打滚的。
年轻的县尉王吉,手里捧着那阵亡名录,已是宣读完毕。
正在将拨发的抚恤发给亲属。
亲属年一人二百斤米、布一匹、免两税,共拨三年。
牛壮瞧见这么多人在哭,得知是在宣读阵亡后,他揪着心凑过来旁听。
拢共宣读了十六个阵亡名讳,未听见大哥二哥的名讳。
却也无法松下揪心,又急急对县尉追问他们的境况。
“无消息便是好消息。”王吉安慰了一声,便随一众同僚往南走。
还得去花明村宣读阵亡和拨发抚恤。
“呜呜,给他们做了新衣裤,还没能给他们穿上。”刘吴氏因本家的刘乐水和刘成丰的死讯而难受不已。
脑子里全是过往二人对她一家的无私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