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停留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当夜幕低垂之时，人迹罕至的山谷，只有红枫林沙沙作响。茅屋里洒落进细碎的月光，女孩一看见这般景象，有些低落，心中大抵知晓师父是又要上路了。

好像师父一直在路上，不曾停留。明明方才相识，却又要走了，林归渠心中闷闷的。海昱、晏嫣，还有眼前的欧阳清……亦是如此，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正想着，茅屋破旧的门被一把推开，红衣少年走了进来，白衣男子跟在后面，一脸心痛的神情说道：“轻点轻点，别把我的门搞坏了！”少年没有理睬男子的话，对着徒弟说道：“过几天再走，你早点休息。”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要留下，林归渠心中暗喜。白衣男子也开口说道“小清，你去安置一下人家。”与女孩的喜悦不同的是刚才好像在烧水煮药的男孩，精致的面孔上透露着不满。

这哪有什么好安置的，这破屋就两房，她来了我睡哪？欧阳清此刻想翻一个白眼，讥讽回道“师父，您那间房子真能住人？”

此话一出，红衣少年直接笑了出声，白衣男子脸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去去去，你们两个小孩子睡一间。”像是赶人似的，漂亮男孩也没多语，径直走了。林归渠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的看了一眼师父。红衣少年努努嘴，示意女孩跟上。

林归渠只好跟上眼前的男孩，进了一个房间。男孩一挥手，亮起一盏明珠，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当时的林归渠还不知道，男孩房间里的珠子是……夜明珠。房间不大，但是十分整洁干净，连被褥都叠的方方正正，似乎能看出房间的主人的洁癖。

欧阳清转过身，凤眸盯着还在观望的女孩，冷冷的说道：“住我房间，有几点你记住。第一，没洗澡没脱鞋不可以上床。第二，不要随便动我东西。第三，睡觉的时候不许乱动。听清楚了么？做不到你就打地铺去。”

虽然男孩的语气有点盛气凌人，但是要求并不过分，还跟人家睡一间房，还是不惹事的为好。林归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那你现在就洗澡去，你可以拿刚才烧好的热水。”欧阳清将脑袋别过去，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自天水阁出来之后，女孩是多日没有好生洗过一个澡了，虽然师父有时会给自己施净生术，但对于还不到炼气期的女孩而言，还是比不得暖暖的热水啊！

林归渠大喜过望，连声道谢，美滋滋的跑去拿热水洗澡了。待女孩出门之后，漂亮的男孩鼻腔冷哼一声，安静的坐在地上，好像在打坐。

等两个孩子都收拾干净之后，男孩在床中间放了一个枕头作为界线，不得越界。女孩也没有脾气，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夜晚触碰到床褥了。男孩又一挥手，明珠便熄灭了。

茅檐低矮，窗外夜色如水，细碎的的月光洒进茅屋，红枫林沙沙作响，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终于可以停留，得片刻安宁，女孩躺在床上，将眼睛闭上，嘴里还嘀咕着“怎么突然就不走了”

男孩双眼紧闭，呼吸平和，看似睡了。听见这话倒轻笑了一声“当然为的是试剑大会。”女孩没有回话，大抵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