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下梨花

夜色降临，逐月宫内亮起点点灯火，月光如水，洒满青石小径。有个人翻了个身，在床上拉伸一番后，思索着要不要下床。这个置身事外的人正是林归渠，美美的补了一觉，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门外响起敲门声“送饭了。”一个有些不情愿的声音。林归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物开了门，来者是一个白粉衣裙的逐月宫女弟子，用托盘端着饭菜，看着有些清淡。对于肚子空空了许久的女孩来说却是香气扑鼻，连声道谢，接过托盘。看见女孩的馋鬼一般的样子，女弟子神色有点鄙夷。林归渠并未察觉，只是关上了房门，开始大快朵颐。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楼台水亭中。庭下如积水空明，月影斑驳。一片寂静，唯有一少年站在亭中，红衣似火，手中拿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喝，好像在等待。不远处的廊道上，身着粉蓝衣裙的女子款款而来，怀中捧着一个花瓶，不知名的橘红小花开的正好。

本已走近亭台的女子又突然停在台阶下，美眸凝视着在喝酒的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眼前的少年不过弱冠之年，犹如凤凰，名动九州。或许终有一日，飞升成神，超脱于世，无人能束。女子黯然低头，橘红色的小花盛开，根茎深深扎根于泥土之中，一副生机盎然之样。

“灵儿姑娘，在想什么呢？”少年的口吻有些戏谑，却伸出了左手，想要接过女子手中的花瓶。一只玉手不自觉的轻轻放在了少年的手掌上，感触到少年掌心滚烫，她却不想放手。待卓灵儿反应过来，俏脸微红，而眼前的少年笑靥如花，一把握紧她想要收回的玉手。“你…真是的。”女子别过头，不再理会他。二人姿势怪异的站在亭台下，像是闹别扭的恋人。

“本来呢，是有个礼物的要送给灵儿姑娘的，这样看来是有些可惜了。”少年假装懊恼的声音，却歪头看向女子的眼睛。女子忍俊不禁，转过头来，二人对视一笑。储存戒指一闪，少年右手中赫然出现一根发簪，是素雅的银簪，簪身雕着飞舞的蝴蝶，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似的吊坠。红衣少年靠近女子，将银簪轻轻插入发髻之中，为本就倾国之姿的女子增添几分出尘之气。

少年松开了女子的纤纤玉手，往后小退几步，直接跃到亭中“很美。”感受到手心滚烫的温度离开，卓灵儿一瞬间有些失神，慢慢走上亭中。“皓之，你日后…有何打算？”女子轻声呢喃道，婉转动听，带着些犹豫，听着让人心生怜意。

姬皓之并未看向她，而是抬眼望着那皎洁的玉蟾。又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天上的玉盘，漫不经心的说道：“向北，带着那丫头去见一些朋友，再赴人间。”女子将怀中的花瓶抱的更紧了，红唇轻启，却又咽下了想要说的话，何时，才能留住你呢…

半晌默默无言，姬皓之转头见女子低头看花，兴致不高的样子。橘红色的小花，少年感觉莫名眼熟，不由说道：“灵儿姑娘似乎是个爱花之人，这花甚是俗艳，却又像是哪里见过。”听到少年注意到自己手中的花，女子来了兴致“我喜爱花儿，可是总养不活。苏磬知晓后，为我寄来的种子，这花名旱金莲，说是很好养。”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温柔似水的望着橘红小花。少年淡淡回复道：“那小子是有心了。”

女子抬眼，追问道：“皓之可有什么喜欢的花？”一双美眸之间含情脉脉，寻常人被美人这般注视，骨头都要酥了。红衣少年只是嗤笑一声，像是没有想过有人会问到他“我？于我而言，不过是雅俗之别罢了。”寒光一闪，一股无可匹敌的凛冽之气席卷四周。丹轮出鞘，直指苍穹，“唯有这月下梨花，最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