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亲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愧对妻子、愧对女儿，这个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啊……”风柏寒痛哭流涕。

“直到我女儿报警那天，病情发作过多少次，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时不时我就会发现，家里的一些家具被砸坏。女儿的门上，有过好几道被什么东西砸坏过的痕迹。挂在墙上的电视，电线都裸露在外面……”

“我自知对女儿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我将自己想对她说的话，写在纸条上。在女儿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它们放在女儿的房间里。”

“在吃饭的时候，我敲门告诉她饭菜放在门口之后，我就躲回房间里。直到确认她回屋吃饭，我才会出来。”

……

风柏寒似乎在和两名警察说家常一样，说着他与自己女儿的相处方式。

此时的小徐和许辉看向风柏寒的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

他们能清楚地感受到，风柏寒并没有说谎。同时，他们也佩服风柏寒能想出这么多办法，来试图缓解父女关系。

他们自问，如果是自己，能够像风柏寒这么细心地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吗？

“后来，我尝试再次吸烟来压制病情。可无论我怎么吸烟，都缓解不了病情。”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年多。”

“直到前几天，我的公司提前给我发了奖金，我非常高兴，因为这些钱，都是留给我的女儿的。”

“就算我以后不在了，我留下的钱，也够她用好几年的。”

“当时的女儿，也很努力地去和我相处。我们的关系，已有了一些好转。”

“我非常骄傲，我的女儿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还懂得了理解我的苦衷。”

风柏寒到此，一直都是带着笑容的。

可下一秒，风柏寒的情绪突然崩溃，使劲用手砸着自己的脑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本想和女儿去好好庆祝一番。可是……可是……”

“我的病情，又一次发作了！而且还是当着我女儿的面发作的！”

“我记得当时的她满脸绝望，可她双腿发软，根本动不了……”

“再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警局，我真记不清中间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旁边的小徐说道。

“小徐，住嘴！”许辉瞪了小徐一眼。

“许哥，都到现在了，你我二人应该能察觉出，他并不想虐待自己的女儿，他已经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告诉他那孩子的情况，也不会对案子有太多的影响。而且他很担心那孩子的情况，请你让我告诉他吧！ ”小徐认真地看向许辉。

许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随即，小徐将那天看到的一幕幕，仔细地讲给了风柏寒。

风柏寒听完之后，连着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我的小风，我的小风啊！ ！ ！”

“是爸爸害了你！是爸爸害了你啊！ ！ ！”

风柏寒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疯狂地抽自己的耳光。

“风柏寒！你冷静点！”小徐立刻上前，按住风柏寒的手。

此时的风柏寒，脸上的表情已变得扭曲，满眼的红血丝，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警官，我求你们枪毙我吧！我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更没脸去见我的女儿！”风柏寒使劲地抓着小徐的胳膊。

“风柏寒，你的行为，最高可判死刑、无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不过考虑你并非清醒的情况下伤人，属于过失伤人，有可能会减轻对你的处罚。”前方的许辉说道。

“是吗？哈哈哈哈……”

风柏寒如同得了失心疯般，坐在椅子上狂笑不止。

“警官，我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以前抽烟的习惯，也让我患上了很严重的肺病。”

“再加上我常年应酬，我的身体，早就要活不了多久了！”风柏寒露出凄惨笑容。

小徐和许辉，皆是摇头叹息。

“警官，如果我死了，我的财产，能留给我的女儿吗？”风柏寒看向许辉。

“按理来说，个人财产的第一继承人是配偶、子女和父母，考虑你的妻子早已不在，你的父母和女儿可以继承。”许辉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风柏寒松了一口气。

“其实警官，我早就知道，我命不久矣。所以我妻子死后，我就开始拼了命的赚钱。”

“我给女儿攒下的这些钱，再加上我和妻子的房子，足够她上完大学以及买房子了。”

“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算我和她妈妈都不在，她也不会居无定所。”

“最不好的情况，她的婚姻出现问题，也不会没有地方住。这是她作为一个女孩的底气和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