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
马车进城时,她已经写好了遗书。
然后,她将遗书连带破厄花簪一起交给了一个叫景下的老头。
因为魏乐书吐槽那群又菜又爱冲的人时候有特别提到过他,所以柳江池对他也印象深刻。
接下来的几天,柳江池专心忙着雪山的规划,等待着接入城主的浊气。
有了之前的见闻,柳江池更懂城主夫妇治城的理念与抱负,提出的意见也越来合他们的意。
两人渐渐减少了参与,甚至有些时候,一些其他的事也交给柳江池定夺。
城主夫妇在给她放权。
她对城主之位再次表达了明确的拒绝。
可是城主夫妇依旧没有收回权利。
短短几天,主院、密室、暗牢,柳江池都能随意出入了。
于是她试探性地踏入了全府守备最严密的地方——药房。
这间屋子只有一层,有普通屋子的三倍那么大。
屋子周围种了各色的占山草,那是一种叶片像铃铛一样下垂的草,一般长在山顶上。
如果长在外界,能借风传信,但这里没有灵气,也只能在被碰到的时候发出微弱的响声。
整片占山草中间只空出来一条一个人都无法通过的路。
除了城主夫妇,碰响这片草的人都会成为执法队的阶下囚。
她光明正大的走到占山草面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好奇怪。
柳江池直接踏上了那条路,两旁的草动了,铃声响起,很快引动了整片草地。
她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药房门口,推开门,一脚踏了进去。
成功了。
历代城主疗伤的地方,地砖都是暖玉的房间,放着无数珍稀灵药的库房,居然对她毫无设防。
这是城主才有的特权。
只有一个解释。
无论她愿不愿意,下一任城主都会是她。
江沙白日前传来消息,说破城者依旧近乎疯狂地收集着尸体,连前几天的反叛都处理得很随意。
如今看来,不只是破城者,城主府这边也很急切。
柳江池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与此同时,最顶级的权限也带来了最大的便利,她等的机会或许已经来了。
华贵的药房好像一只张着嘴的巨兽。随时会被吞噬的恐惧,促使柳江池退出了房间。
她害怕违背本心地活着。
然而走出几步之后,一缕微不可见的浊气钻入了她的身体。
久违的感觉袭来,身体近乎本能地解析了这缕浊气。
柳江池“看到”了一张脸,是付乘鸾的脸。
她站在高山之巅,气喘吁吁,眼里兴奋的光逐渐黯淡。
是城主本人的浊气。
他在这里。
柳江池踌躇许久,凌乱的铃声都沉寂了,最后还是跨了进去。
屋内的墙全被做成了药柜,显得中间特别空旷。
地面的暖玉之上有薄薄的一层水,她无师自通地脱了鞋袜前行,踩出的涟漪将她的倒影扭曲成一片不规则的模糊。
价值连城的药草塞满了所有药柜,她无心去拿,只是顺着浊气的浓度前行。
到了最浓郁的地方,她的脚下感觉到了一块突兀的凹陷,应该是一个打开密室的机关。
看来城主就在下面。
柳江池席地而坐,没有继续触动机关。
如果此时触动机关,势必会引来城主。她只是想“看看”心魔而已,在这里足够了。
浓郁的浊气流进体内,柳江池放松戒备,沉了进去,顺利接触到了城主莫升的心境。
时隔几个月,柳江池对这套流程还是很熟悉,简直堪比上班。
她甚至习惯性地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该出意外了。
接着,在心魔幻境里,她变成了莫升和付乘鸾。
莫升一人居然承载着两人的心魔。
两人年少时,她是莫升,意外闯入这方世界,重伤在身,失去灵气,几乎成了废人一个。
是付乘鸾捡到了他,教他做饭,为他治伤,带他爬山。
多年来,不秋城一直有人不断探索着这方世界,路至尽头,便遇山登山,遇海渡海。付乘鸾十二岁的时候就加入了他们。
回程的探索者会告诉她哪里有更高的山,而后,她便会兴致勃勃地出发。
从前是她一人,后来是他们。
上山的时候她是莫升。
陪着付乘鸾的时候,那种佳人在侧,万丈高山如丘陵的幸福感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
若非条件不允许,她都想去谈恋爱了。
登顶之后,她又变成了付乘鸾。
登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