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烟花

高三高考的前两天，那天晚上学校会有一场烟花秀。这是十三中每年特定的会有的。

寓意大概在于，用一场美丽的烟花去致三年的青春和预祝金榜题名。

那晚，高一至高三的学生都在走廊里拥挤地看着那盛大璀璨的烟花。绽放在十三中上空的烟花，将地面照得很亮。

灿烂的烟花，热烈的青春。

班里的人也都跑了出去，没人注意到他俩。

因为裴问音没出去，所以宋清殊也一直在座位待着，低下头刷题。但是余光仍在偷瞥裴问音，一支笔被他骨节分明的手转动着。

“走啊，去看烟花”裴问音叫他，他不疾不徐地起身。

他俩也不凑热闹和他们一块待着。两人默契地跑到了五楼。

六栋教学楼，每一栋楼顶都放着烟花。天空将要被烟花唤醒白昼。

烟火满目，砰的一声在宋清殊耳边响起，灿烂的烟花在裴问音的眼睛中倒映着。宋清殊笑得粲然。

宋清殊眼中很温柔，不像他平常。这抹神色裴问音还是看到了，她眼睛有些怔愣。五楼的走廊没有人。他俩没挨得太近，隔了些许距离。

裴问音仰看天空。眸中只看得见烟花。

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这场烟花放完。夜里有些凉风，裴问音就先回教室了。

单薄的体态，修长的身形，轻缓的脚步。

进到教室，拉开椅子，趴在一堆书上静静眯了一会。书厚得像砖头，能把她给砸死。

等大家都回了教室，又撑着身体，写题目。

宋清殊静静地看了她几眼，察觉到她今天有些困倦，他随即递了颗清凉的薄荷糖过去。

裴问音接过糖拆开就往嘴里放，硬糖硌在嗓子里，不是甜腻的，很凉。

不一会，糖的清凉很上头，凉意在嘴里充斥着。

……

周末，安静的图书馆里。

裴问音写着一本厚厚的题目。做过的每一页都有着被揉皱了些的折痕。每一题写满了东西。

因为竞赛也不是全难的离谱，也考验细心和耐心，逻辑思维，灵敏反应。所以每一次考试，都像是被恶鬼夺魂，精神状态直接分成商鞅。

但学习完高中的课程和刷题还有竞赛课程和刷题。每天都熬夜，使得她的眼底出现了淡淡的乌青色。给她原本就冷白的脸增添了一丝破碎。

宋清殊坐在她对面。图书馆里安静无声，宋清殊的眼睛定在了她身上一样，温柔无声的注视着她，看她翻页，看她写字，看她皱眉。

虽然也就一会儿。

但裴问音还是发现了，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挑了挑眉。

她没多问什么，还是一片寂静，但宋清殊已经在她的对面成了雕塑。

他赶紧低头，耳朵很烫，悸动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

将近十二点了，就起身离开了。

外面繁华喧嚣的大街与图书馆的安静完全不同。高楼大厦在眼前矗立。

因为很晒，她拿着手遮着太阳，宋清殊在后面打着伞，跑上来给她撑。

吃饭的时候，因为裴问音点了加辣的一份，他也点。装矜贵。

所以吃完时，裴问音就看到她对面的人，平日里清冷疏离的少年，此时眼角微红，眼眶里都是落泪，嘴被烫得殷红。人都快哭了。显得很破碎，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还以为裴问音打了他。

裴问音匆忙地起身去给他拿了两瓶牛奶，又拿纸巾给他擦了擦。

裴问音叹了一声，“好了好了，下次你别点辣的了。”

等她付好钱回来，宋清殊倒是没什么了，只是眼角的殷红，看得出哭过。

裴问音：“……”

她牵着他的手臂出去了外面。宋清殊没想到她会牵自己，想着要不要再痛哭一下。

一出外面，燥热快要把人蒸融。

裴问音给他递过来一瓶冰镇的可乐，宋清殊接过，指尖掰扯开易拉环。冰的有些冻手。

……

裴问音回家里洗了个澡，穿着柔软合身的黑T恤，她掀开衣服，露出纤细的腰，用嘴咬着衣摆。

清晰可见腰上的几处疤痕憎狞无比，很丑陋。虽然已经淡了一些了，但新长出的肉，怎么看都很可怕。疤痕有被烟头烫伤的，有尖锐物割伤的。

她拿起一管药膏擦着腰上的伤，又掀起裤腿擦腿上的旧伤，最后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手臂上一块烫伤。

肤色很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在皮肤上。几条血管穿过这片凸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