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坦白

江珩延今天极度不正常，一路上贴着纪云时，还主动找话说。

纪云时∶……谢邀，习惯了江珩延一副半阴不阳的样子，这样真的不适应。

当江珩延再问她一个问题的时候，“纪云时，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老师教你？”

他们正路过一家很热闹的酒肆，纪云时感受到一道寒凉的视线直直射向这边，威压无形中散开，一瞬间，她背脊上的寒毛竖立。

快速拽了一下江珩延的衣袖“闭嘴，走。”声调压低，语气称得上是威胁。

江珩延兜帽下的唇角笑意灿烂，话在嘴里滚了一圈，还是咽下去了。

好在那个视线并没有打量太久，纪云时微微放下心来，才发现这么冷的天里，她背后的里衣都被冷汗打湿了。

古夜镇高手如云，这点，她体会到了。

纪云时皱眉，目光中带着不解，正要质问，脑子终于转过弯来，想起江珩延刚才说的话∶“等等，换老师？”

江珩延低低应了∶“嗯。”

纪云时眼角抽了抽，想到什么，气笑了∶“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江珩延见她误会了，扶了扶额，解释道∶“不是说你迟钝，不愿意教，是……”

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软下语气“右护法的医术也是暮商阁中数一数二的，他的脾性也好。且你的知识储备充分，缺的只是时间和实际。”

纪云时脸色冰冷，拽着江珩延进了一家客栈，招呼小二备下两间上房，然后拽着江珩延的手腕进了其中一间。

江珩延只默默在房间周围撒下些致幻的粉末，防止有人偷听。

纪云时摘下兜帽，让自己与江珩延对视，轻轻挑起笑，“江阁主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当初不该答应的不是？”

她生气了。江珩延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纪云时挲摩了下手指，这是她想动手的前兆。语气依旧平淡“也罢，江阁主的事我不过问。那半成收益就让给你们，金阙楼不缺那点。老师就不劳江阁主费心了，我自会找。”

江珩延知道她在恼他半途反悔，毒这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最初的老师带给她的影响是最深的，中途让她换老师，有点侮辱人。

他敛去笑意，静静看着纪云时的眼睛。

两人僵持着，许久……

江珩延撇开眸子，妥协了。空气中一丝紧张感也消散了。再转过视线，又是那副懒懒散散笑着的样子。

他稍稍走近了一步，问∶“你确定要听理由？听了，可就算上了这条船了。”

纪云时坐下来，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倚着，把玩着一片银叶子，语气好了一点∶“一条绳上的蚂蚱算不上，最多看在相处三个月的面子上帮你一把。”

江珩延也坐下，看着纪云时动作，闻言笑了∶“除了在古医书上有些迟钝，这些事情上敏感的有些吓人。”

纪云时幽幽的看了江珩延一眼∶“你确定还要提这事？”说着，银叶子飞掷，嵌入墙壁。

江珩延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来∶“我母亲真名裴清书，是启耀帝的妹妹，这是你当初带来的消息。”

纪云时颔首，“是。”

江珩延笑了，“可是消息并不完善，或者说，语言偏差。母亲并不是回过启朝，而是从小在启朝长大，后来求学到大湘。金阙楼在其中，起了保护作用。”

纪云时点头，直言“二十多年前，我的母亲掌事，且这些是正常的消息往来，生意得做，这是金阙楼正常行事。”

江珩延笑了下“没有迁怒的意思，只是想说母亲和启耀帝的情感并不是那么淡泊的。”

接着又道∶“那日初进宫，启耀帝想让我回归大启皇室。”

话到如此地步，两人都沉默下来。

启耀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今才六岁，其他宗室虎视眈眈，长公主，也就是裴澜龄母亲那一脉中立。

江霜序嫁的裴景黎只是启耀帝的表亲，

启耀帝已经要五十了，而胡皇后也不是很能握住政治的手柄，在这种情况下，另外培养几个臣子辅佐小太女，是最好的选择。

启耀帝手中忠君的臣子不少，但是要有极强的政治才能，算不上。

而且据金阙楼的消息得知，启耀帝最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急需要选人。

加之江珩延是他的侄子，又想要弄翻大湘，是个很好的人选。

这样，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纪云时叹了一声，“你把暮商阁暴露出来了？”

江珩延眯了眯眼睛，问道∶“我若说是会如何？”

纪云时声音淡淡∶“不如何，暮商阁和金阙楼的合作要重新考虑了，金阙楼不能卷入皇室纷争。”

江珩延看见她戒备的样子，笑的恶趣味∶“为何就不能是启耀帝对母亲的感情深占了上成，再听之我昔日在鹊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