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到锦都,面见启耀帝

因着江霜序是和亲去的，带着丰厚的嫁妆，车队几乎有二十里长，路上的待遇自然是好的，她又没有武力，那一队车马就走的极慢。

但江珩延和纪云时是“做客”的，他们俩坐的马车加放的东西的也不过四辆，还有十余人护卫。待遇自然就没那么好了，行车的速度也比江霜序那一队快多了。看起来，他们会比江霜序早那么一个月到启国。

路上纪云时又瘦了一圈，虽有银子打点， 但人在路上，要时时警醒就算了，吃食也无非就那么几样。还遇到了几趟山匪，流民索食，车队旁启国的使臣和人每次见着都早早地躲着，全靠他们自己。

好在纪云时旁护卫的是金阙楼的人，江珩延旁是暮商阁的人，两人武功也不差，这才一次次平安走过。在遇到一队较强大的山匪时，两人亲自出手快速解决，为的就是给使臣树威。

纪云时还受了伤，用着江珩延给的药后才好些，还要与使臣虚与委蛇，够累的。

反观江珩延就轻松多了，许是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有时候看见纪云时水土不服的样子还要暗戳戳的嘲笑。连纪云时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时候都被他气的牙痒痒。

这两个多月里，纪云时让徽墨泠发了两封家书回去给纪相，告诉他一切安好。也因为太无聊，与江珩延聊了几次。

哦，不对，最初是江珩延太无聊了过来找她聊天，后面发现二人好似话语还算投机，加上暮商阁和金阙楼的合作，才会有那么几次的谈话。

一来二去，二人也熟练了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纪云时放下了戒心。

江珩延对纪云时倒是开始感兴趣起来，她脑子里有很多的赚钱想法是最重要的一点原因，还有就是两人时常想法相似，并肩作战时亦有默契，常常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虽说只是打了几场山匪，不需太过用力，但那种默契感一直在，江珩延心有些痒痒，想和她比一场的心思越发雀跃。但同样，在纪云时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不着痕迹地试探纪云时。

简而言之，有点交情了，但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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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锦都时，恰是冬至。

不得不说，启耀帝是个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一路走来，看见湘朝的百姓民不聊生，但启朝的百姓却能安稳的过冬至，哪怕是偏僻地方的穷苦人，也能喝上一口热肉汤。

不知道是不是使臣故意让他们看见这些景象，纪云时和江珩延作为湘朝人，看见这些，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这种时代下，昏君只会让百姓苦不堪言，明君则能让其安居乐业。纪云时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但她可以尽自己所能做自己想做的。这一瞬间，纪云时好像明白了纪相想要做什么。

江珩延不是个好人，但他心中尚有善念，他会派暮商阁的人去湘朝各地施粥又或是发粮，有时会亲自前往，所以他对湘朝各地的贫苦了解的比纪云时更透彻，对德轩帝的昏庸无道也更厌憎！

使臣看着他俩的脸色，开口道“临岐王，缓月郡主，圣上要见你们，请随我入宫。”

纪云时本以为他们会直接被送进驿馆，但启耀帝要见他们，为什么？她想起江珩延，侧眸看了一眼。

江珩延面色如常，神色幽深地也在看着纪云时。

纪云时默默想到，只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要见江珩延是真，但只见他又很突兀，所以就拿她当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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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的皇宫和大湘的建构相似，但不似大湘那般奢华，大启的更低调。

启耀帝坐在乾坤宫里等着，身侧只有一个伺候的太监，辛公公。

门口的侍卫传唤道∶“湘朝临岐王，缓月郡主到——”

启耀帝微微眯眼，看着二人并肩而行，二人身影把太阳光挡住，看不清他们的样貌。待他们跨过门槛后侍卫就把门紧闭。

走到大殿中间，两人掀袍下跪∶“外臣江珩延/纪云时，见过大启圣上。”

启耀帝的声音不怒自威∶“抬起头来。”

江珩延和纪云时微微抬头，启耀帝看见江珩延的容貌时眼眸狠狠一缩。

像，太像了。

他的手都有些颤抖，眼中也隐隐沁出泪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启耀帝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尽是冷静。

“起来吧。辛友，赐座。”

“是”辛公公搬了两个椅子放着。

纪云时和江珩延道谢后就坐下了。启耀帝先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路途状况，然后叮嘱了两句，就打发了纪云时∶“辛友，送缓月郡主出宫。”

沉吟片刻，又补上一句∶“不必住驿馆的西边，就……杨柳苑吧，那里清净，临岐王也住那。”

辛公公有些诧异，还是领命“是。”

纪云时道谢∶“谢大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