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天荒

官兵剿匪归来，赢得江都百姓交口称赞，四周州县苦水匪久矣，这一次直接捣毁老巢，真是大快人心。

街道熙熙攘攘，傍晚苏莜在赵记点心铺子，排队等着运司糕出锅，暑热未消，小桔拿着团扇扇着风。

旁边的妇人凑在一起拉闲话，说着黑风寨剿匪的凶险，“我一个堂弟就在江北营任职，哎哟，你可不知道啊，黑风寨那山路陡窄，一滑溜就掉下去，可是吓死人了。”

“我也听说了，石头掉下去都听不见回响。”

“还是傅国公世子骁勇，单枪匹马夜探黑风寨，探清敌势全须全尾出来，那轻功不亚于草上飞，啧啧啧，出身好还文武双全，这么好的儿郎，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呦。”

周围称赞声一片，苏莜提着包着糕点的纸油包，拉着小桔往回走。

小桔兴奋地摇着团扇：“原以为世子爷身份尊贵，心地良善，没成想武功那么高。”

想到陈曦的鞭痕，教坊司被毒哑的乐伎，叮嘱：“往后不要提到世子爷，更不要把驿站求他的事向外泄露，免得遭人嫉恨。”

小桔一阵纳闷。

这时路边人突然喧闹起来，朝着一处聚拢去，道路瞬间围得水泄不通。

钦差的仪仗在前面开路，苏莜探过头一望，恰巧看见打头的王图，心里暗叫不好。

一时间花串手帕香囊满天飞，王图一脸享受，这是头回受百姓如此崇敬赞美。查案受到的阻挠委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招起手向大家示意。

谁知人群里，发出女子尖叫声：“傅国公世子…骁勇无敌…”

“世子貌比潘安…皎皎江都…”

王图的手尴尬僵持住，最后他依然强笑着，只是马速比刚才快了些。

褚朔见势不对，跳下马扎进人堆跑了，他奶奶的，这一股子脂粉香味，呛得人鼻子眼儿疼。

傅蛰举臂挡住几个香囊，马蹄蹬着前进不得，他面色沉下去，目光一扫，便看见角落里，拿着团扇遮住脸，装作鹌鹑的苏莜，冷笑一声。

用人在前，不用就扔到脑后，好得很！

傅蛰顺手抄了一个香囊，朝着苏莜的方向扔去。

“哎呦，谁砸我！”苏莜捂着脑袋，捡起粉色的香囊，这人准头太差了，投给世子居然能掉在她这里，简直南辕北辙呀！

人群狂呼久久不散，苏莜贴着墙根，勉强挤出去，一溜小跑回到苏府。

拉开虎头门环，俩人进了府门，两人对视吁了一口长气，怪不得古代有卫玠出街受惊而亡，投花扔香囊撒子如同雨下，这阵势也太吓人了。

进了垂花门，听见堂屋里的动静，母亲同姐姐应当回来了，今儿一早她们两个去了朱府赴宴。

掀开竹篾帘子，苏莜走进去，发现母亲闷着气坐在交椅上，苏黛绞着手绢儿一片黯然。

她凑过去笑着说：“母亲可算回来了，我刚买了运司糕，刚出锅新鲜呢！”

说着把纸油包放在桌子上，解开绳子，糯米的清香扑面而来，色白如雪，中间的花蕊红如桃花，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苏夫人叹口气，拍了拍桌子：“哪还有心思吃啊！那个朱府着实欺人太甚。”

苏莜放下手中的运司糕，疑惑地看看两人，“发生了何事？”

苏夫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今天本是朱夫人的生辰宴，宴请了江都众官宦女眷，甚是喜庆热闹。

苏家作为姻亲，她们更是早早地过去帮衬，谁知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一水的宴席下来，朱夫人对咱们黛儿不闻不问，明里暗里奚落咱们苏府破落户，这也就罢了，偏偏踩一个抬一个，把那施家表姑娘夸得跟天仙儿似的，什么知书达理，颇讨人心，嘴脸凭得让人恶心。”

苏黛暗暗气恼坐在一旁，若是这朱夫人仅是羞辱她就罢了，还拿着苏府做筏子，如何能忍得下去？

一听这话，苏莜顿时坐不住了，跺着脚说“这朱府着实可恶，母亲就没回嘴？”

苏夫人被粮仓的事弄怕了，不想轻易丢了朱府这门亲事，之前朱公子与表妹亲密传得沸沸扬扬，她只当充耳不闻，驳了黛儿退亲的意思。

可这次她们把腌臜捅到面上，苏夫人怎会再任人欺辱，当即回了几句，朱夫人脸色难看得紧。

苏夫人叹口气：“那施姑娘是福州来的，投奔朱府的时候整整拉了六船的嫁妆，当地的珍珠珊瑚不说，光南洋的物件就有不少，朱夫人看着眼热，自然是拿她当座上宾。”

苏莜思索了片刻，上次听小杏说施表姑娘的事，她还让山竹去打他了一番，“听说施姑娘的父亲，原只任职福州下面的一个知县，如何会有这么厚的家底？”

这苏夫人就不知道了，官与官也不同，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样的官儿也不少，谁能说得清呢！

“罢了，朱家这门弟咱也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