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面目

翌日傍晚的时候，装扮成小太监的许谷茉拎着一个大篮子，从太医院门口走了出来。大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布，下面的东西不少，看上去鼓鼓的。虽然她累的肩酸背痛，但脸上已经有种运筹帷幄的笑容了。

天色渐暗，凤华宫里开始现出点点淡黄色的烛光。宫婢秋兰和寒梅正一间房挨一间房地把蜡烛点亮。

“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小福子，把皇后娘娘气的不行。”寒梅罩好烛台，闲聊起来。

“整个凤华宫都传遍了！哎，你说，他不会是因为太笨了，才被家里人送进宫的吧？”秋兰说着，还模仿起小福子呆头呆脑的样子。

寒梅和秋兰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凤华宫平时里是后宫中最安静的地方，此刻却突然响起刺耳的声响。

啪啦——

隔壁皇后的寝宫中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皇后娘娘的怒骂声：“小福子！又是你！”

寒梅和秋兰吓了一跳，急忙赶了过去。刚踏进门，就看到装成小太监的许谷茉耸着肩膀，低头站着。她手里抓着一个木盘，害怕地望着地上已经碎掉的瓷碗，还有淌了一地的褐色药汁。

坐在榻上的皇后气的猛拍桌子：“你那副手脚，哀家看来就应该都砍了！因为它们除了闯祸！就没有一点儿用途！”

寒梅和秋兰急忙劝慰皇后娘娘不要动怒伤身。

许谷茉吓得急忙跪下：“皇后娘娘，您要罚，就打我吧，骂我吧！千万别砍了我的手脚啊！”

“哀家打你？！打死你都偿不了哀家的损失！你刚刚摔碎的那个瓷碗，是西域的贡品，十分名贵，是我专门用来喝药的！”

“啊！这么贵啊！那，那您就算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许谷茉吓得哭起来。

皇后气的有些头痛。

“别哭了！”寒梅呵斥道，许谷茉立即收了声。

秋兰也在一旁劝说道：“娘娘，您身子要紧。这个小福子这么讨人厌，不如赶紧让他滚了，省着在这儿招您烦！”

“没错，”皇后的头痛似乎减轻了些，“小福子，既然你这么笨，那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做了。”

许谷茉的表情有种因祸得福的惊讶。

皇后冷笑一声：“别以为你可以享清福！给我面壁思过，不许吃不许喝！”

许谷茉眼泪汪汪的站起来：“是，遵皇后娘娘的旨意，小的这就去！”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走了。

寒梅和秋兰默默把地上的碎片收起来，擦拭汤药。皇后低眼望着二人。

转眼到了子时，凤华宫的后厨房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只能听见轻微的风声。

吱嘎——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影手里举着暗淡的烛火，捏手捏脚地走了进来。她接近了放置杯碗的小柜子，轻轻地打开，又从怀里拿出了什么……

突然，后厨的所有门都开了，十几个拿着火把的侍卫闯了进来。蜡烛被点燃，后厨瞬间被照的灯火通明。

皇后、楚皓轩和许谷茉依次走了进来。

皇后看清站在中间那人的长相，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记耳光！

“竟然是你！”她呵斥道，“你跟我那么多年，我平日待你不薄！没想到啊，你竟然恩将仇报！陷害与我！”

秋兰的脸红了一大片，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此时，她手中锦帕里，正放着一个跟碗柜中的药碗一模一样的瓷碗。

许谷茉上去就把瓷碗抢了下来，在烛光下仔细查看：“没错，这就是在毒药中浸泡过，已经吸满了毒汁的药碗！”

皇后眼圈红了：“要不是今日我与小福子一起演这场戏，恐怕你要每日用这毒碗为我盛药！直到我气绝身亡啊！”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我，我没有想害您……”秋兰支支吾吾。

“别撒谎了！今天我已经见过李太医。经他用银针检验，虽然皇后娘娘的食物没有问题，但经过她原来那个药碗盛过的补药里，却溶入了很多无色无味的毒药！但毒药找到了，却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你，还是寒梅。

我便与皇后娘娘商量好，假装笨手笨脚把毒碗砸碎，想必那下毒之人一定会十分焦急，害怕皇后娘娘一日不服毒，就会察觉是药碗的问题。她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换上新的毒碗！”

站在一旁的楚皓轩看到许谷茉言之有理的样子，烛火照的她的脸庞红彤彤的，智慧又美丽，不觉对这个奇特的女子印象深刻起来。

而许谷茉专心地望着秋兰，解释情况，并未察觉此时在场人中，竟然有个人一直盯着她。

“李太医说过，这浸入毒碗里，又释放到补药中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喝了这碗盛过的补药，越补毒性越大！”

“说！”皇后大声斥责，“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毒害哀家！！”

“皇后娘娘！秋兰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