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脸不要脸

许谷茉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等她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还在古香古色的房子中躺着的时候，明白这个梦还在继续。

许亦寒找了大夫帮她调理身体，每日诊治，滋补品也用上了。许亦寒托人转告她，等她病好了，要做更多的活儿来还偿还治病和补药的钱。

许谷茉想装病多躺几天，顺便思考一下如何入宫，无奈大夫跟许亦寒禀报她身体已无大碍，她被迫去大堂面见许亦寒。

大堂的地面都是黑色的石头铺成的，光亮可鉴人。许谷茉抬头看到许亦寒一脸阴沉地坐在上座。

“跪下。”他说。

许谷茉轻声道：“家主，奴婢膝盖上的伤势还未痊愈，现在不方便下跪。”

一个家丁从身后踹了许谷茉一脚，许谷茉扑通跪下，双膝撞击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忍住，脸上继续挂着笑容：“不知家主召我来是有何吩咐？”

“上次你说，你能帮到我许家，”许亦寒起身，走到许谷茉对面，低眼看着她，故意造成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过去这几日，你可想好如何与我言说了么？”

许谷茉抬眼望着许亦寒，一副十分无辜的眼神，竟让许亦寒心头一颤。

许谷茉当然知道许亦寒想要的是什么，那卷轴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家主花费十年时间培养的秀女郑雪，却不愿入宫侍奉，半夜出逃，惨死在山中。”她说道。

“看来你在这许府里没白住，打听到不少事情。”

“十年，家主愿意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去培养一个秀女，奴婢认为只有一个原因：她能否得到圣宠，关系到许家的大业。”

许谷茉的话引起了许亦寒的兴趣：“站起来说。”

许谷茉急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才继续道：“许家一直希望，能把全国的商业垄断在手中。可惜，因为朝廷里缺少党羽，很多经商的特权都落入了对手那边，家主一定觉得十分不公。”

“所以呢？”

“若秀女能够得到圣宠，就可以劝说皇帝，把许家的党羽安排进朝廷，将来就可以把商业特权交给许家，许家就可以不断扩张，垄断全国商业，甚至染指国之重工——比如军工。”

许亦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些话若落入有心人耳中，别说你，就是我们许家全族也会受牵连……”

“我可以替代郑雪入宫！帮家主完成心愿！我不仅能帮家主获得南洼的采盐权，还可以让凌国只有许家有权采盐。”许谷茉十分坚定地说道。

许亦寒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突然宝剑出鞘，搭在许谷茉脖子上：“我也可以杀了你，防止你妖言惑众，污蔑许家有叛变之心。”

许谷茉心里一惊——许亦寒竟然不承认自己的野心。

难道她算错了吗？许亦寒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了她吗？

剑锋一闪，手起刀落，一泊鲜血溅了许谷茉半边脸。她惊叫一声，吓得面无血色，转头发现刚才踢了她一脚的那个家丁已经气绝身亡。

许亦寒却似乎只做了一件寻常的事情，慢慢收回宝剑：“你说的这些，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

许谷茉难以接受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她有些愤怒：“为什么要杀他！你不是已经否认了我说的，他可能根本不会信，也不会跟其他人说！”

“呵呵，妇人之仁，”许亦寒表情阴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不能用许家上下几千条的人命做赌注。”

愤怒夹杂着恐惧，许谷茉觉得自己浑身变的冰凉，甚至止不住的哆嗦。

许亦寒却很意外，握住了许谷茉的手：“这么凉，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你面前？”

许谷茉厌恶的把手抽回来。

许亦寒叹了口气：“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因为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杀掉你——至少暂时不会。说吧，你凭什么认为，能替代我培养了十年的秀女？”

许谷茉冷静了片刻：“就凭我能审时度势，发现你的欲望。我也能发现任何一个人的欲望，并且获得对方信任。”

“可惜，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许亦寒打量许谷茉，“你这样相貌平平，恐怕当今圣上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更不会给你机会讲话了。”

许谷茉：“奴婢想借家主的绫罗绸缎一试。”

许亦寒答应下来，叫来燕子带着许谷茉去选衣服。就这样，燕子还是很不服气，以为许谷茉是花言巧语得到了家主的赏赐。

许谷茉跟着燕子来到库房，眼看着她从柜子里找了几件颜色暗淡的裙子，摆在她面前。

“随便挑，喜欢哪个选哪个。”燕子假惺惺地笑了笑。

许谷茉翻了翻，这几件裙子，要么肥大宽松，要么裁剪拙劣，一件件都上不了台面，可许谷茉刚刚清楚地看到，柜子里有几件质地精良的上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