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生护她周全
“大人来的好早。”裴复走进书房,见李成英已经端坐在一旁饮茶了。
李成英起身行礼,“殿下有事相商,岂有晚来之理。有关粮草之事,来时喻枫已经和我说过了,殿下怎么看。”
“依我看,大人此前的论断并没有错,刘氏兄妹的确有卖国求荣的嫌疑,这批粮草,很有可能是给北岐的,这么一来,可以看出他们想要的不一定是钱财,而是权利。”裴复双手平放在椅圈上,静静看着面前跳跃的烛火。
李成英眯眼,皱起的眉头微微颤抖,“天礼监一天不除,就是刘氏兄妹的心头大患,小皇帝越长越大,对天礼监的信任越笃,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此时他们肯定慌不择路,选择北岐外邦做倚靠确实不意外。”
“只怕不单单是这样,北岐一开口就索要十万石的粮草,看来牢牢抓住了刘氏兄妹的胃口,胜券在握,他们想要的不只是一时的倚靠,是整个渊临。”裴复看向前方,目光中染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就是不知道他们许给了北岐人何物,光靠几石粮草,还不足以一群蛮人为他们卖命。”
“州府土地!”李成英脱口而出,又冷哼一声,“两个短浅之辈,竟然真的以为北岐人会为几座城池就帮忙夺权,只怕合作临了才发现,两帮人是为了一样的目标在努力。”
“不管如何,我要将这批粮草偷运至尧州,分给尧州城的百姓们,大人有什么好主意。”裴复激动起身,双手按在桌板上。
李成英在心中细细盘算一番,“在路途中下手,不是良策,据说押运的人多数出自天礼监的神兵营,我们没有这么多人,在禹州城内也不行,州官温时仁明显是太后的人,既然粮草最终要送到城防营,在这最后节眼设套更为妥当。”
“哦,如何设计?”裴复疑惑。
“殿下有所不知,长年在城防营驻扎的虞深将军早年间是我的同窗,此人正气浩然,有勇有谋,可以和他设下一计,将粮草掉包,从最近的忆罗河水运到尧州,再以殿下您的名义,将粮食发放给百姓,以获民心。反正粮草表面上会被北岐人取走,他们做贼心虚,定然无话可说。”李成英说完脸色并没有轻松,反倒凝重起来。
“只是......”
“只是什么?大人但说无妨。”
李成英哀叹,“只是苦了虞将军,不管送到北岐人手中的粮草是真是假,刘太后定会为其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将其灭口,恐怕要牺牲不少追随他的将士,还有,还有他的家人啊。”
空气陷入寂静,两个人都默契不语。
“明日,我亲自去禹州一趟。”裴复打破沉默,“宫中的事还望大人多留心。”
李成英害怕他心软误计,劝阻道,“殿下,派人去即可,您的身体珍贵,此去路途遥远,路上恐有变化!”
“不必再说,事关生死,我亲自去较为稳妥。”裴复语气坚定,不留余地。李成英便不再多言,退回府中。
翌日,裴复佯装去倚梅楼喝花酒,倚梅楼的老板青芙蓉是自己人,借助她之力,和喻枫两人躲在一伙喝花酒的商队中溜出城外。害刘峰府里跟踪裴复的小厮在门外冻了一宿,急急忙忙回去通报。
禹州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青竹拿着晒干的衣服走进虞枝房间,见她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拿着木棍,嘴里念念有词,在陶罐里搅着什么,颜色黄白,像打发了的鸡蛋清。
虞枝收起书,宝贝地放进盒子,意味深长地观察盆里的不知名液体,“这你就不懂了吧,等我做成,你就知道了。你先帮我用布盖好,再用绳子将它吊在院子里的水井/中。”
青竹好奇地凑过来看看又闻闻,“咦,小姐,好臭!”她捏住鼻子走出门外,嘴里开始埋怨,“又是我来处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琼儿这死丫头去哪了。”
虞枝没空理会她,高高挽起两只手的袖子,将布盖在罐口,用绳子扎紧,递给她,“喏,快去,你说琼儿啊,刚我让她帮我找制作材料,现在还在后门吐呢,你已经很幸运了青竹。”
虞枝向她礼貌微笑,青竹只觉得毛骨悚然,拿着罐子拔腿就跑。
“诶!别跑啊,别给我摔了!”她抓住门框,向外探出脑袋,朝青竹大喊。
陈琰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到了军营,两只眼睛虽然已经消肿,但因为连夜赶路,还是显得疲惫不堪,走起路来竟也有些轻浮。
“琰儿,你回来了,路上可顺利。”虞深刚操练完士兵,洗了把脸,从营帐中走出来。
陈琰觉得有必要将沿途遇上匪人的事告诉虞深,于是又将他请回帐中,心中又怕他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犹豫片刻,嗫嚅着说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虞深蹙额看了他一眼,“枝儿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琰匆忙否认,“我怎么会让她有事呢,昨日已经安全到家了。”
“你说的事确实奇怪,我会命人去查探一下,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