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年

以宁：“宫中女眷不可入前朝。不可走城关道。见了太后要请安，见了娘娘要请安，见了公主要行平礼，平礼怎么行嘛。”

以宁在背了一大早上之后终于发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哀怨。

木柳：“姑……郡主，还是背吧，现在离年关可就两个月了，您若是背不下来，我觉得后果还是十分严重的。”

以宁昨日下午到的永宁宫，昨日晚上和今日早上已经把环境摸的大差不差了。

等太后歇下以后，禁军会每隔一个时辰来巡逻一次，每次人都不一样，所以皇宫禁军换班是两个时辰，不过在哪换班以宁没摸清楚，因为这永宁宫不仅有禁军巡逻，还养着暗卫，多少以宁没敢去摸，估计十个左右。永宁宫宫女大概三十人，十个左右嬷嬷，十个公公，太后身边跟着的那个嬷嬷姓王。

粗略的写下这些，以宁交给木柳看了一眼就把纸扔进香薰中烧掉。

木柳点了点头，“郡主，东西还养吗。”

以宁：“先等等，这些东西都不急，皇帝不可能把我放在宫里，我估摸着，今天早朝，他就要让户部给我建府。等搬出去再养不迟，宫中都是眼线，光是那些暗卫就很麻烦。”

木柳：“郡主，时间越久，案子越难查。”

以宁：“放心，宫外有人。”

木柳心下了然，又拿出礼仪放声朗读。

以宁随后抽了第二本，仔仔细细的照着样图学礼仪。

没过多久，教礼仪的嬷嬷就过来了，见着以宁照着礼仪书上学，开心的不得了。

桂嬷嬷：“小郡主，要右手搭在左手上，您搭错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南疆行礼都是左手在上，算了算了，我在京城。

此后两月，以宁就接到了皇上早朝要户部建郡主府的消息，更离谱的是皇上将郡主府建在了武安侯府一墙之隔的宅院。

木柳：“这……这个皇帝想干什么。”

以宁：“这两处宅院背对而建，若是行大路，就是两条街，远的很，但是若是忽略了这高墙……”

以宁突然停住，木柳却懂了她的意思，武安侯府，不可能没有家将，皇帝把郡主宅院落在这，是想借武安侯的家将看着以宁，怕以宁生反叛之心。

以宁顿时觉得闹肚子委屈没处说，她反叛，她要是反叛当时在南疆她就应该策马入大营，领兵攻江北了，何至于领旨进京，寄人篱下时刻小心不说，还要防着皇帝的疑心。

以宁：“算了，入京是我领的旨，南疆百姓禁不起我有反叛之心。”

木柳：“郡主，当日你若领兵，我……”

以宁：“我若领兵，南疆儿郎骁勇善战，又习水性，平江一战未必会输。”以宁看向木柳，微微动怒，“木柳，凡事不是表面那样，当日大梁的圣旨进的我南疆皇宫宣读，我父王在哪？我王叔又在哪？南疆朝政割据不是一时的问题，早就有人不满足于南疆平和的治世之道了，南疆反叛一事疑点重重，我匆忙之下整个王宫都找不到二十个能信之人，我连我母后都信不过，现在我身居皇宫之中，南疆的消息传不过来，我都不知道他们是给我父王按了个重病的名头，还是直接说他驾崩了！”

木柳紧紧盯着以宁，显然是没想到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就想了这么多，明明她才过了十四岁生日没几天。

她自然知道南疆朝政割裂，必有一战，不过显然她没将反叛和朝政割裂的事联系在一起，心中暗暗佩服这小小的郡主，又拿了今早刚收到的消息，“郡主，这是今日，刚传过的消息。”

时间匆忙，以宁进宫之前实在留不下太多时间布置，所以两个月以来，这是唯一一封传进宫中的消息，以宁两个月来的布置初显成效。

以宁接过信纸，打开来看，仅看了不到两眼，就还给木柳。

以宁：“差不多猜到了，父王因病驾崩，大皇子继位，母后……应该是被关进宫中，探子没能探出消息。”

木柳仔细看了信的内容，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南平王于战中受伤，伤势过重死于回宫途中，王后娘娘悲伤过度，病倒在栖梧宫，大皇子继位，平江王主持朝政。一桩桩一件件，把她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家变得四分五裂，而她身在异乡，甚至迟了两个月才收到这个消息。木柳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以宁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眼底发红。木柳才突然想起，这个从领旨入京，到精心布下信息网，留下探子在宫外，入宫后探查禁军和暗卫的小姑娘，不过才过了十四岁生辰，太多担子压在她身上了，但是她不能倒，她一旦倒下去，南疆百姓，永无宁日。

以宁：“木柳，把红袍拿出来吧，我们该去拜各宫了。”

那年是天景八年初，新年伊始，她收到了万里之外的第一封家书，也是她自己在京城的第一年。

拜了各宫娘娘之后，以宁想着，反正太后这个时候要在佛堂的，索性就去了御花园走走。

以宁：“以前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