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光与暗的交织

穿过堵塞的人群，看着雅洁的背影，她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在人间觅寻。

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心里的呼吸，慢慢增大。

跑着跑着，眼前的世界仿佛出现了变化。

城市的夜景，蓝色的宾利，1个穿着裙子的姑娘，在我面前转着圈，满脸期待地对我发问：“我美吗？”

——

彩色的霓虹灯，照不进城市阴暗的巷角。

她躲在阴影里，穿着黑色的风衣。

背靠着，也不再是蓝色的宾利，而是1辆漆黑的，看不出牌子的轿车。

我驻留在原地，没敢向前，我的心里，跟流进了黑咖啡1样苦涩。

我曾幻想过，跟她的无数次相遇。

在人群里，在漆黑的夜里，在墓地里，在咖啡厅里，在梦里.......

可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做好遇见她的准备。

我1直在逃避，我没有勇气，因为我清楚，她的情感，太炽烈，像1团点燃都不会熄灭的火，直至燃烧殆尽。

我们大概隔了十来米，我盯着她，她望着我，看不清她的脸，望不见她的颜。

雅洁站在中间，来回望着我跟她，似乎也很犹豫。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混蛋吗？”

冷风中，吹来她的第1句话。

熟悉的声音，像1个突然来访的旧友，让我无比触动。

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早已不是混蛋。

我早已不背负罪恶。

我早已跟过去隔离。

“苟旦，我1直都在等你。”

“等你来找我。”

“等你1句解释。”

“等你跟我1起，东山再起......”

“别说了！”我大吼。

或许是受到了唐龙的影响，我的语气，竟然也带着丝毫正义。

“我不会再跟你1起，去做那些肮脏的交易！”

“我早就不是苟旦了，我是......沈墨了......”

我知道，我的回答，会让她失望，会让她伤心，会让她悲哀，但这就是事实。

因为，我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混蛋了。

“所以，害死沈临风的......真的是你？”

她，从漆黑中走来。

端着漆黑的枪口，脸上戴着1只漆黑的眼罩，只露出1只漆黑的眼睛。

1道跨过半张脸的刀痕，从左耳到右耳，刻在她那坚强而飒爽的脸上，仿佛将她的未来与过去，彻底分割开来。

她的步伐1瘸1拐，每走1步，关节处都能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陈霏阳的样貌，让我吃惊，但却不让我意外。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缅甸吃了多少苦，但我清楚，她的心中对我埋藏了多少恨。

“如果你要开枪，我不会怪你，换做是我，我也会开枪。”

再次见面，陈霏阳拿枪指着我的那1刻，我绷紧的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

枪膛里，装着解脱的子弹，还有害死沈临风的愧疚，和对陈霏阳的歉意。

我承认，我不是1个合格的卧底。

我承认，我爱陈霏阳这样的混蛋。

跟他们混在1起，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

可我们，终究是两路人。

如果有1天要做1次分割，那就现在吧！那就此刻吧！那就用子弹，击穿我的身体吧！

我选择跟我父亲1样的死法，倒在血泊当中，死在.......自己的良心当中。

“哈哈哈——”

她仰天大笑。

笑，我的变化。

笑，她的苦难。

笑，命的捉弄。

“王枭说你是卧底的时候，我不信！”

“陈阳说你是卧底的时候，我不信！”

“直到雅洁告诉了我真相，我......还是不信......”

“我1直都在幻想，幻想我回来带着你1起，把失去的东西亲手拿回来。”

“幻想着，将你打造成第2个沈临风，我1定可以！”

“可我......就是卧底！”我再次大吼。

我的声音，将陈霏阳的妄想击碎，将她从自己的幻想当中彻底拉回现实。

这1次，我要用自己的声音，告诉她，我就是卧底。

“我也......不想再当第2个沈临风。”

“我就是我，我是沈墨，这是他临死前给我起的名字。”

“霏阳姐，我知道你是1个好人，1个走错路的好人，我不会再非黑即白地去看待任何1个人。”

“别再跟我接触了，别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