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可以命托付?
陈宝祥1言不发,他能料到,吴1笑到了最后1定会这样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江湖人风里来,雨里去,当然是为了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自由自在的洒脱日子。
如果没有遇见顾兰春,他本来也可以这样做,像吴1笑那样,率性而为,无牵无挂。
顾兰春像1束光,照亮了日本鬼子铁蹄践踏下的黑暗济南,让陈宝祥已经蛰伏的1颗心,突然重新汩汩跃动。
“你们不要金子,我要。呵呵,3哥,你想救顾兰春,神枪会要的是奔雷虎,我捡剩下的,运金队的交通员,大家313十1,各取所需,攻破梅花公馆之后,1拍两散,就这样定了,怎么样?”
“啪、啪、啪——”
赵无极轻轻拍掌,连连点头:“完全同意,如此甚好。”
陈宝祥伸出双手,在炉边烤火。
他不相信赵无极,就像不相信吴1笑1样。
生逢乱世,他能相信的只有柳月娥、传文、传武、秀儿和自己手中的3把刀。
“我还要她——”
吴1笑突然指向了骆红缨,眼中冒出了火焰。
骆红缨愕然,但陈宝祥、赵无极却十分淡定,没有开口。
“我冒险潜入梅花公馆,也是为了她。我知道她是9当家,奔雷虎4爷的媳妇,但我看到她第1眼,就爱上了。如果这次侥幸不死,我只要她!”
骆红缨深吸了1口气,脸颊飞起红晕,随即变得1片苍白。
“只有我能进梅花公馆,没有我,奔雷虎送入泺源公馆,死路1条。你们想救奔雷虎,她想救男人,就得依靠我,对不对?”
外面,南面的芙蓉街渐渐热闹起来。
济南城内外,只有芙蓉街没有受到战争影响,依然繁华如故。
陈宝祥觉得,吴1笑像是戏台上的武丑,身怀绝技,但是丑陋而怪诞,总是做出1些匪夷所思的事来,让人莫名惊诧,又忍不住发笑。
就像现在,吴1笑说的就是1段可笑的悖论——“骆红缨要救奔雷虎,就得求助于吴1笑,答应吴1笑的任何要求。不然,奔雷虎就有可能送入泺源公馆,1命呜呼。但是,骆红缨的名节受1点玷污,奔雷虎肯定暴怒,虽然获救,也不可能跟骆红缨和好如初。”
于是,骆红缨在这件事里,无论怎么做,都是错,都得死。
“很有趣,很有趣,看来,‘草上飞’吴1笑有两把刷子,见识独特,卓尔不凡……”
赵无极坐山观虎斗,不管吴1笑说什么,他都好好听着。
“我只要她1晚上——”
吴1笑只说了半句话,骆红缨就突然拔枪,向前1冲,枪口刺入了吴1笑口中。
她的食指扣在扳机上,轻轻1动,吴1笑就会爆头而亡。
陈宝祥听见,街上传来叫卖声,1声高,1声低,越来越近。
“糖葫芦,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他想起过去的岁月,吴1笑离开济南时,发誓要闯荡江湖,挣1座金山回来,让所有自家兄弟,过上好日子。
陈宝祥记得清楚,他把家里仅剩的十5个大洋,放进吴1笑的口袋,叮嘱了8个字:“穷家富路,适可而止。”
当下,他之所以想起那1刻,就是想劝吴1笑——“适可而止。”
“不可辱人太甚!狗贼,狗贼,不可辱人太甚……”
骆红缨浑身颤抖,但始终没有扣下扳机。
“杀了……我,奔雷虎……死……定了,你救他,就得先……从了我,呵呵,呵呵……”
骆红缨后退,双手举枪,对准吴1笑的胸口。
她不堪受辱,但又不敢开枪,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我只要你1晚……你不说,谁知道?想想吧,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赶紧做决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陈宝祥缓缓地踱步过去,站在吴1笑面前,猛然出手,啪啪啪啪4声,连打了他4个耳光。
吴1笑踉跄后退,双手捂住了脸。
“4弟,当年送你去招远的时候,我叮嘱过,适可而止,还记得吗?你现在,欺辱的不是9当家,而是神枪会。如果你刚刚说的话,走露出去1句,神枪会的人就会把你千刀万剐……”
吴1笑两边嘴角1起流血,但他并不认错,而是狰狞大笑:“神枪会有什么了不起,他们不过是为了龙头车……我要她1晚上怎么了?我凭什么不能要?我知道龙头车的秘密,连神枪会大当家都得对我客客气气……3哥,你过气了,这个世界,有能耐的人予取予求,赢家通吃……”
陈宝祥感觉到,吴1笑已经完全变了。
虽然还是从前那个人,可内心已经钻进了1头野兽。
“我还可以举报给日本人,把神枪会举报给日本人,从大当家到十4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