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白邪神的最终归途（2）

叶言学短暂的哑然后急切地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无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然而此刻的白无垢只能一下下艰难地叹着气，当初在看穿昭彰身上的因果时，他这个自甘堕落成为邪魔的邪神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到最后……到最后，我竟然……还撑着自己来到了雪境……来到了你的身边。”白无垢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真是……真是不能再堕落了。”

叶言学心潮涌动，只好一个劲地他灌注自己的灵力，“坚持住啊瞎子！”

“临、临……雪渊，你的心上人在，叶言学，你这个傻子，到底、到底记住没有？”

叶言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紧张，白无垢分明是雪暴那伙儿的，时不时跳出来给他找事，如今很明显死到临头，可他竟然有种不能允许的感受，无比慌乱中，他只好老老实实地重复：

“临雪渊！我心上的人在那里等着我！是你藏的！我记住了！我都记住了！我会去找她的！我这一次来就是要找回记忆去见她！”

“那就好……那就好……”白无垢有气无力地说着，他微笑了起来，乖巧甜蜜的面庞雪白，看上去像个柔顺的稚子：“这是，这是我、我欠你的，叶言学……”

“是是是！你别说话了！灵力一直在泄漏！”

“不是我骗的，你个傻子、忘了，忘了

而已……”

“你说什么啊？”叶言学又急又难过，此刻在冰天雪地里冒了一头的汗。

“你给我了，你的记忆……自愿给的，为了……为了掠景。是你，是你超度了……超度了我……谢谢你……”

叶言学的眼眶骤然红了，他就知道！无论是他和掠景还是他和白无垢，一定都有别的因果串联着走到这一步，否则这坏事做绝的白无垢怎么会在最后时刻不远万里奔来见他最后一面呢？

“别为我流泪，不应该……”白无垢气若游丝，却还是在笑，叶言学都快忘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时他就总是挂着这么一副欠揍的笑脸，而后突然某一天，白袍的瞎子不再笑了，也不再吃眼睛，叶言学猜他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却和自己有关。

“你是救世主……我是自愿、自愿堕魔的邪神。叶言学，走到今天，全是我、是我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哀悼……”

叶言学死命摇着头，他知道白无垢造下杀孽无数，临了的悔悟也不能让他变成一个好人，但心底的某处，或许就是自愿送给白无垢记忆超度他的那个地方，正在一下下地抽痛。

“叶言学……说真的，我嫉妒死你了。但现在、现在不一样，我很平静，平静地赴死。我……不害怕。”白无垢又安抚似的拍了拍叶言学的胸口，神情是一览无余的坦然自若：

“只可惜……心里有点难过。白白浪费

你借我的、那、那一整年记忆了啊……”他轻轻叹息，带着一点不舍，用塌陷的眼睛望向天边。

这可惜如今他们身处雪境，万般风情只剩连天的白，白无垢低低地呢喃着：“果然、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日落……叶言学，像、像我这样、这样已经堕落的邪魔、还、还还能……入得轮回吗？”

叶言学喉头发紧，声音沙哑地说：“你已经被涤净，是受到祝福的。”

善意的谎言，二人心知肚明。

白无垢又问：“那……那倘若、倘若我有彼世，我……还、能再看一次夕阳吗？就像……就像在夏园的揽月、揽月楼上……看、看到的……那种？”

夏园是叶言学孩提时代最流连之处，如今夏园的夕阳成为他们两个人共同的记忆。

“有！一定会有机会的！”

白无垢微微笑了：“你是熙照神君呐～怎、怎么，还好意思，骗我这个快魂飞魄散的人……”

叶言学无言，只好攥紧了自己的手。

白无垢叹息：“罢了，罢了……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叶言学，你的记忆已经，回不来了，但……送个别的、好东西，还给你……”他说着就抬起手，从眉心处抽出一缕光芒，这光芒凝结成了一颗流光溢彩的小球，正当叶言学讶然时刻，他把这颗小球放入了叶言学的眼眶。

“叶言学——你说过，你已经没有家人……但、但你现在所剩的那些……依然、依然好

让人羡慕啊……”

叶言学的眼眶生疼，哽咽着说了一句：“我明白……”

白无垢深出一口气，无憾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还未向你道过谢。真的谢谢你肯把记忆分给我……那样宝贵的记忆。”

“你已经谢过了……”

可现在的白无垢不能再给他更多反应，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谢谢你……谢谢你、叶言学……谢谢，让我感受了那些从未有过的好……父皇母后……哥哥们，还、还有内侍官、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