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隔墙有耳

这边的叶言学和乔施予说了快要半宿的话，院子的另一头的房间内坐着顾长安和鹿苑，这两个早已褪去稚气的大好青年端正坐着，正中间的桌上放着一张窃音符，从符咒里传来叶言学和乔施予清晰的声音！

什么叫做隔墙有耳！一贯脑瓜子贼溜溜地转的叶大少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被这两个小的偷听了半宿。

这话说来也不长，叶言学前脚脸色冷冰冰地说：“小安和鹿苑回避一下。”这两个小辈“嗯”了一声老实巴交的走出了房间，还捎带手关上了房门，只是后脚就变了副嘴脸，顾家已经长得魁梧高大的顾小郎君一挥手，轻飘飘的一道窃音符贴在了叶言学的门上，鹿苑见状满脸不可思议，却还连句话都没说完就被顾长安的大手一提揪走了。

到了另一间房里，顾长安松开手，鹿苑才瞪着眼睛低呼起来：“长安！你刚才干什么了？！那是窃音符吗？！”

顾长安没有半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反而示意鹿苑不要太大声，说完还掏出了另一张窃音符贴在了桌上，朝鹿苑招手叫他过来一起听。

灼华山昔日首席弟子，铁面无私的斑斓无双掌门座下的师门典范——鹿苑，虽然灼华已经覆灭，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的，什么礼数啊，什么规矩啊，这些优良品格致使鹿苑对于顾长安如此这般的偷听行径瞠目结舌。反观顾长安这家伙，人间三年

炼狱颠簸后可是磨练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心性，只是看样子脸皮也跟叶言学有样学样，厚了起来，他见鹿苑半天不动，抬手一把将温润如玉的鹿公子拽到了凳子上。

“你怎么能偷听殿下呢？那可是……他可是我们的殿下！难道你有什么信不过吗？”鹿苑终于皱了眉头，这个看似没脾气的软面团其实颇有原则，要不然也不能将卧虎藏龙的灼华山内徒们管理的服服帖帖了。

“不是信不过，我当然相信他！只是有些事，我想殿下哥哥他可能是要瞒着……”顾长安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开口，就听桌上的窃音符传来叶言学和乔施予的对话：

“金瞳是神族的象征。”

“就是说骚扰小安的吊死鬼儿是一个神……”

鹿苑眼看顾长安的表情骤然凝固，其实这些天来鹿苑也在观察他，总觉得他的这位儿时玩伴真的在嵯峨巍的灭门后改头换面了，曾经藏不住一点事儿的脸，如今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所以此时骤然凝固的表情让鹿苑对于顾长安闹这么一出的原因顷刻之间了然于胸。

“是丹砂！”鹿苑眉头紧锁，总是亲和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丹砂把顾长安关在焚林一整年的事他略有耳闻，等到养好伤从瘟妖口中得知并想去救他时，顾长安已经从焚林逃走人间蒸发了。关于这件事的始末鹿苑一直没有问过，却也在上一次丹砂出现的表现中

看了个大概，顾长安必然经历了什么无法回首的惨痛，正因如此，一向什么都不瞒着他们的叶言学才会在涉及丹砂的事时支走他们两个。

听着窃音符那头叶言学和乔施予的对话，顾长安的脸色逐渐难看，他自己也猜测过丹砂的来处，万万不敢想竟是八神时代的遗留，心中挥之不去的压抑感再度将他包裹，自以为已经金钢不坏的他突然开始害怕——究竟要怎么才能摆脱一个神，生生世世死而不休的纠缠呢？

“长安。”鹿苑看出他的惊慌，抬手握住他宽厚的肩膀，“别怕，殿下他，他是救世之主转世呢，既然他可以战胜当年的神主，那也可以战胜这个……这个丹砂的。”

顾长安抬眼看他，十分难看地苦笑了一下。

那边儿的叶言学和乔施予还在讨论，两个人从丹砂说到了其他神明，听的顾长安和鹿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毕竟那些太过遥远又显得十分虚假的神祇，若非他们身边出了一个实打实的救世之主转世，想来也不足以让他们这样的人信服。

就在这当头，“人皇族”三个字撞进了顾长安的耳朵，他忽然觉得某些东西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