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妈呀,有妖怪
在今天之前,时晓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心理咨询师。
拎着从师父手里继承来的祖传小板凳,每个周末按时按点的倒2班公交车,到市区最热闹的天桥底下上班。
给一些遇到心理障碍的大爷大妈们,唠一点掏心掏肺养耳朵的嗑,顺便踏踏实实的挣点口水钱。
可是现在,这个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认知被打破了。而罪魁祸首,正是面前这位肥头大耳四肢奶胖,抱着她大腿连哭带唱的汪星人。
请原谅她用了人这个字。
不是九年义务没扫干净的漏鱼,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她此刻这无法言说的酸爽心情。
毕竟谁家的正经汪,他是会张嘴说话的呢?瞧这人里人气的样子,说它不是个妖怪,谁能信呐?
刚开始听到它说话的时候,时晓吓的嗷一嗓子爬起来就跑,结果一不留神被门槛给热情的挽留了下来,扑通一声绊倒在地。
然后这狗,人,妖,呃………
这位那啥,就吧唧一下利索的扒她腿上,扯着嗓子嗷嗷的哭上了。
你说这大晚上的,旷天野地里就她这一处破庙,突然多出了这么一阵嘤嘤嘤嗷嗷嗷,让人麻头皮的哭声,谁听到不害怕呀?
得亏时晓从小被师父给锻炼出来了,比一般男人的胆子还大,要不然指不定她当时一口气没上来,这会儿估计都已经硬了。
甩又甩不掉,跑又跑不脱。听着这么个东西,趴在小腿肚子上嘤嘤嘤,怕着怕着她也就麻木了。
还能非常离谱的低头瞅上两眼,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乱寻思。这货天天是吃什么长大的?瞧这五花三层的身子,一只头胖的猪狗不分。
其实认真说起来,时晓并不是个爱心爆棚到泛滥,喜欢蹲在大街小巷里招猫逗狗的小天使。
自从她师父去年,搭上了驾鹤机场的头等舱,回了黄泉老家以后。刚刚大学毕业的时晓,便不得不自动自发的继承了师父留下来的遗产。位于北环远郊,鸣龙山脚下的这座破庙。
也不能说是庙吧,虽然挂了个地母宫的牌子,可就只有这几间破屋子,连个供奉的神像都没有。就非常敷衍的在正堂墙壁上贴了一张画像,寒酸的都不像个正经神仙,更别提可能的信众香火了。
反正打她被师父捡回来,有了记忆开始,就没有见到过有几个人过来上香许愿。
而作为庙祝的时晓她师父,为了能养家糊口拉拔孩子,就响应潮流的放下修道之人的高深莫测。非常接地气的拎着小板凳,带着时晓混迹于公园拐角,桥墩隔壁等等大型人类聚集场所。
凭着他仙风道骨的长相,和巧舌如簧不说人话的作派,经年累月之下竟然也忽悠住了不少的中老年妇女,得了个妇女之友的美誉。
靠着众多小嫂子大妹子们的多方接济,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庙祝,也这么磕磕绊绊的把时晓给养活大了。
可惜本来就是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人,被那一场席卷了全国的病毒,给直接撂倒。不论怎么难受怎么痛苦,现在这庙里也就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因为答应了师父,一定会好好的守着这座地母宫。所以明明已经有了本科毕业的学历,可以出去正经打工谋生的时晓,还是乖乖的继承了祖业。周六公园角,周末天桥下。
要说今天有这一遭,也是她手欠。
难得有位漂亮小姐姐听她唠嗑唠的开心,一高兴撒了五张老人头,给旁边的几个同行羡慕的哟,啧了好一顿酸话。
所以时晓今天收摊子收的有点早,还分外奢侈的在车站旁边,卖烧饼的老大爷那里买了一根炸鸡柳,一边嗦嘎签子一边打道回府。
快走到家的时候,在水沟子里瞅见了这么只呛了水的小白狗。看着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大的一小团,胖胖乎乎可可怜怜的在水里头扑腾。她一时心软,爬下去把它给拎了上来。
然后,命运的齿轮转动了。
呵,tui !
“大人,呜呜呜~~
大人,嘤嘤嘤~~”
时晓不得不怀疑,这货大概就只会说这么几个字,来回重复二三十遍了,腔调都没换一下。
“咳咳,那个,这位狗…?”
牙疼的啧啧了两下,才能顺利的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你看要不你先别哭了,有话咱俩坐下好好唠,成不?”
这场面多造孽呢?不应该是碰到妖怪的她嗷嗷嗷的哭吗?这咋反过来了呢你说?
狗是只好狗,非常能听得进去劝。主人家都发话了,它就往她裤子上蹭干净眼泪,然后手脚,嗯,四肢麻溜的跳下来。
跑进屋里,扛着脸催促道。
“快进来呀!”
招呼的这个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它家呢。
时晓扭头瞅瞅四周,果然一如既往的荒无人烟。估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