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皇

次日，青涯尚在昏迷之中，幂灵便只好同黎暮一起进宫面见人皇以商谈取走锁世塔一事。

人间太平已久，锁世塔中的妖早被净化得差不多了。早前人皇称恐这塔中的还有妖作乱，要青涯确保塔中无妖才肯交付锁世塔。

如今幂灵一行将最后的猫妖都清除了，人皇却变了卦。

“呃，陛下的意思是虽说现在人间太平，那若是哪日妖象再现，没了锁世塔，可怎么好啊？”御花园凉亭中，一个老太监正向二人解释为何不能带走锁世塔。

幂灵道：“人皇金口玉言，还有反悔之理？”

“陛下九五至尊自然不会食言，但是你们也没有明证这锁世塔中现在就没有妖邪了啊。”太监贼眉鼠眼，有恃无恐。

“没有明证？我拉你进去溜两圈算不算明证？”进了一趟博境，幂灵的脾气暴躁了许多。

黎暮道：“既然人族自有考量，便请人皇在盟令上声明不愿协助天界一事。我们也好交差。”

老太监道：“两位且安心，陛下今夜在宫中专门为二位设宴，届时自然会让两位有个交代。”

太监走后，幂灵丧气地爬在石桌上，“白忙。”

“白忙？”黎暮揭下了她的美人面，“凭着这张脸我们也不可能白忙啊。”

幂灵坐直，“你的意思是……”

两人对视一笑，鬼鬼祟祟地潜入了皇帝寝殿。

黎暮藏在殿内角落里设下结界，以防有人打扰。

幂灵趁着人皇屏退左右打算午睡的间隙悄然现身。

“陛下。”

人皇而立之年，蓄着胡子。他循声回头，恍惚间看见十年前海棠花丛中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长乐……”他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长乐是谁？他的嫔妃？幂灵想了想，终归不可能是长辈。“我怎么会不愿意见陛下。”

“你过得好不好？”人皇的目光殷殷切切。

“我一切都好。”应是许久未见之人，听起来还是人皇的过失导致的。“多年未见，陛下英姿一如从前。”

“你不要叫我陛下……”人皇垂下双眼，似乎很是感伤。

啊，不叫陛下叫什么啊！幂灵施法传心音给角落里的黎暮，“快查查，长乐是谁啊？”

黎暮不紧不慢回道：“你不是专业的吗？怎么还需要场外援助啊？”

见幂灵久久沉默，人皇误以为是她还在生气，长叹一声，“是皇兄对不起你，你还在记恨也是应当的。但你不要叫我陛下，不要叫我陛下……”

原来是兄妹关系！幂灵恍然大悟，迅速进入角色。

“皇兄，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我今日来是有另一桩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人皇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神采，许是因为能弥补昔年遗憾而高兴。

“今魔神出世危及六界，人族自图自保，只怕届时唇亡齿寒。”

“你要锁世塔？”

“皇兄圣明。”

“好。”人皇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只要上仙能借出冥界的呜咽铃，让我见真正的长乐一面，我就将锁世塔借予天界。”

“上、上仙……”

幂灵愣在原地接不住话，冥界的呜咽铃……合着你妹妹已经去世了是吧？

“皇兄在说笑吗？”

“上仙的伪装天衣无缝，只是长乐刁蛮任性，断非胸怀天下之人。我的妹妹，我不去找她道歉她是绝不会低头来见我的。”

啧，以往在桃源酒楼那事先都是有小抄的，临场发挥确实有待提高。幂灵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好吧，呜咽铃本也是要借的，不过这回你不会再出尔反尔了吧。”

“朕一言九鼎。”人皇的语气不容置疑。

于是幂灵和黎暮又回到了住所，打算找人照顾青涯后再下冥府。

青涯到底是群青试炼魁首，身体素质极强，短短一日便已能下床活动了。

三人围坐在桌边。

他听二人说完人皇的要求后，道：“若是人皇担心没了锁世塔都城失去庇护，我愿留在人间。”

“不用不用。”幂灵道：“人皇说了只要把呜咽铃借他用一下就成。”

青涯目光坚定，“小师叔，我意已决，愿以此身护佑人间。”

“青涯……”幂灵欲言又止，无论是她认识的青涯还是博境中的青涯，她都无法相信他会做出伤害阿匿的事情。

博境中阿匿想要送碗碗回家时，青涯可是放弃了参加群青试炼的机会也要陪她的。

“喵。”退化成普通猫类的阿匿失去了所有记忆，在地上轻轻叫了一声，然后身子向后一弓，猛然发力，跃上了青涯的大腿。

青涯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猫咪顺从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