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4章 意外与变数

对先生而言的‘前不久’，对郑清来说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如果年轻公费生没有记错，他进空白之地，那是四月底发生的事情，再过几天，就该变成‘去年’发生的事情了。

只是这么一想，男生蓦然有些恍惚，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一个书架。在几本厚重工具书之间，放着一个透明的圆球，圆球里一株奇异的小树正微微摇曳着，仿佛在跟他打招呼。

他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倏然收了回来。

“您曾经说过，”

男巫努力摒弃心底闪过的那丝悸动，用干巴巴的声音附和着先生的话：“‘追求真理过程中最令人兴奋的事情，就是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把握一切变数’……或许您的‘意外’换成‘变数’更恰当一点。”

“宾果！”

先生放下茶杯，打了个响指，脸上兴趣愈发浓郁：“而在这个世界上，作为可以打破一切规则的‘禁咒’，它的附近最容易诞生‘意外’或者说‘变数’……唔，难怪这些年学校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么明显的规则，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说着，他抬起眼皮，瞥了年轻公费生一眼，随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你这个

……

他绝对没想到会从先生这里听到这样的建议。

年轻公费生嚼了嚼落在嘴里的一根茶叶，品尝着它带来的丝丝苦意，咂咂嘴：“……确凿无疑的，意外。”

“你能够坚持下去吗？”

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在女巫耳边响起：“这种窒息是精神层面的，相较于物理层面，更令人绝望。但就像九有学府图书馆里那句话——唯有坚定的信念，能够引导你，不会迷失在知识的海洋里。嗯，那句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黄狸尾巴从老巫师胸前耷拉下去，有气无力的摆着，一副无聊模样。

略显逼仄的书店里，密密麻麻立满了书架，纵横交错，迎面而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抬头向上看，几乎看不到天板的颜色，书架与书架之间狭长的过道一眼望不到头，直通向极幽深的地方，给人一种直视无垠星空或者无尽海底的感觉，令人望之而心生畏惧。

按捺住一刹那的惊吓后，她才注意到说话的是一位略显矮胖的老巫师，戴着黑色圆眼镜，肩膀上趴着一只黄狸，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知识的海洋比真实的海洋更容易令人窒息。”

然后，等她重新睁开眼，走在身前的郑清与苏施君早已不见了身影。

郑清今晚来书店，原本是送给小狐狸的圣诞礼物。

她刚刚说了一个字，那位老巫师就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晃，女巫立刻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如果意外可以被规避，那它就不再是意外了。”

“不，不要现在就回答我……我希望很久很久以后，当你再次想起这段谈话，能够愉快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向里面丢一块方。”

“我……”

“我就是郑清的先生，大概也是你想见的人。”

先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转身，交给身后的女巫，稍稍迟疑后，又在黄狸鄙夷的目光中提醒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会面对背叛、中伤、陷害、孤立、欺凌、抛弃、痛苦等各种可以形容与难以言喻经历。有时甚至会直面整个巫师世界的质疑与猜忌。”

“这个意外可能会给你带来好运，也可能在未来给你带来麻烦。我不会让‘权威’影响到你的任何决定，但我希望你能站在更高的视角来梳理你做的决定……啊，找到了！”

……

当她跟在郑清与苏施君身后进入三有书屋时，原本屋外看着漆黑的店铺骤然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从暗处到灯下，略显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科尔玛被吓了一跳，却努力遏制住向后退一步的冲动，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身后就是大门，再退就退出门了。

科尔玛也遇到了自己的意外。

当郑清与先生在红泥小火炉前探讨‘意外’的时候。

说着，先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个托盘，盘子里有一杯热茶与一小盒方。先生拾起盒子里的夹子，夹了一块方丢进茶水中，然后把茶杯递给面前的女巫，微微一笑：“茶很香，也很苦，加点就没那么苦了……就像这样。”

老巫师招了招手，自顾自向书架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用担心其他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我知道你来是想征求我的意见。但我必须告诉你，那件事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书桌上，黄狸不知何时竖起了耳朵，与小狐狸玩耍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真是……令人意外的解决办法。”

先生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举起手中的茶杯，与男生手中的杯子碰了碰：“不过你的话给了我另外一个灵感……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