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9章 感觉很好

鸟儿高飞，

你知道我的感觉；

水里的鱼，

你知道我的感觉；

树梢上的叶，

你知道我的感觉；

微风拂过，

你知道我的感觉；

艳阳高照，

你知道我的感觉；

星辰闪耀，

你知道我的感觉；

——日落西山，安然入睡，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旧世界，也是新世界。

于我而言，它是勇敢的世界；

于我而言，这是崭新的黎明、崭新的一天、崭新的生命！

我扔掉手中的法书，

感觉很好……（注1）

郑清也有理由唱歌。

苏芽扳着指头，语速飞快的回答道：“古典巫师礼仪、纹章学、认识魔鬼、五语言文学赏析、音乐、狩猎的技巧、皮毛保养……哦，还有符箓学大纲，小姐说了，波塞冬要做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狐狸。”

“底比斯女巫文、欧甘文、波比利史文、以诺文、玛拉吉姆文这几种古代魔文的作品赏析。”苏芽扳完指头，忽然迟疑了一下，低头看向小狐狸：“……我是不是说错了？”

一行人中，或许只有波塞冬的快乐是没有理由的。

郑清眨眨眼：“晚饭？不不，不用了，我已经出院了，波塞冬我自己照顾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当年轻巫师躺进校医院时尚是初夏。但当他抱着盆、挎着吃剩的果篮离开那座白色建筑时，已然接近夏末。不论是重新获得自由，还是重新掌控了体内的魔力，亦或者重新看到了和平安宁的世界，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稍远一点，数十只火红色的大鸟散落在水面，时不时把长长的颈子伸进水里，啄出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儿。

…………

暮夏时节，林荫路两侧的悬铃木宽大的叶片边缘开始泛黄，斑驳的树枝上，灰色皮毛的松鼠与色皮毛的栗鼠即使见面也不再打闹，而是抱着各自怀里的栗子，匆匆擦身而过。

“吱吱！”波塞冬鄙夷的纠正道。

身后传来怒叱栗鼠的清脆声音，郑清这才想起来跟着波塞冬一起来医院的小狐女，回头看了一眼。

照顾了波塞冬一个夏天，每天给那个小祖宗找好吃的零食、陪它四处玩闹、在它惹祸后帮忙擦屁股，结果收到校医院飞来的纸鹤后，那小崽子转眼就把她丢在了脑后！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咬牙切齿。

作，作业？！

郑清抬手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看了看波塞冬，小狐狸羞怯的低下头，垂着耳朵，蹲在男巫脚边缩成一团，尾巴死死卷住他的脚腕，看上去颇有一种打死都不会离开的打算。

小狐女气鼓鼓的瞪了男生一眼，嘟着嘴用下巴指了指郑清脚边的波塞冬：“我还要带它回去吃晚饭！”

郑清走在略显空旷的学府中，跟着怀里的喇叭，一起唱着自由之歌。鸟儿叽喳，树叶沙沙，微风拂过，阳光明媚，这种感觉很好。

他只是在他看见那些小鱼人的同时，也看到了湖中心的那座小岛。岛上的白色小塔仍旧断做两截，断裂处还残留着醒目的黢黑，学校似乎没有修复它的打算。

小狐女则不满的睁大了眼睛：“它必须回去……它昨天、还有前天的作业还没完成呢！我瞒不了多久，如果被小姐知道，它死定了！”

郑清老怀甚慰，顿时觉得这么长时间没有好好照顾小狐狸实在是自己的罪过。

它才刚刚一岁多一点，还不需要为自己的快乐寻找理由——当然，如果需要，它也可以找出一大堆快乐的理由。

郑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怜悯的看了一眼脚边的小狐狸。小狐狸呜呜着，做出一副嚎啕模样。

年轻的公费生深深叹了一口气，片刻前升起的舐犊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它们已经开始准备为漫长的冬日准备足够的粮食了。

波塞冬在他脚下欢快的钻来钻去，追逐着它自己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小狐女苏芽郁郁不乐的缀在男巫身后不远处，看着已经完全忽视自己、那忘恩负义的小狐狸，忍不住揪紧手中帕子，咬牙切齿着，气的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那个，”男生清了清嗓子：“五语言文学赏析是什么课？”

没有了学生们的喧闹，湖里的鱼人们也放松了许多，敢于大白天浮出水面，躺在湿漉漉的岸边晒太阳，只有在郑清经过时，几头年纪稍小的鱼人紧张的抓起身旁的石矛，鼓起身后的鱼鳍，恐吓的朝他叫嚷了两声。

郑清瞥了那些小鱼人一眼，默默堵住了喇叭的嘴巴。

以至于走路都带了几分蹑手蹑脚，这种感觉一直等他踏上临钟湖尽头那条林荫路，被树荫下那些清凉的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