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0章 战争结束了（中）

石慧看了若愚一眼。

约定是若愚与黑暗议长定下的，涉及

若愚老人沉默许久。

终于，他抬起头看了黑暗议长一眼。

“那盘棋你输了。”

老人抚摸着手杖上的银色狼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所以，其他人你可以带走，但‘泰一’必须留在学校，而且还有事后那份契约。”

在银蛇世界中，两位传奇曾经约定，如果黑暗议长赢了，可以带着他的人安全离开，且联盟需承认黑暗议会的存在，包括那道禁咒；如果若愚赢了，虽然六指仍旧能带着黑暗议会的议员们离开，但他们研究的禁咒就必须留在学校了，而且他们还需要签一份新的契约。

新的契约自然会严格限制黑暗议会对禁咒的觊觎，甚至规定他们的入会方式、议会人数、以及对联盟的权利义务，等等。

虽然最后那盘棋没有下完，但盘面上，若愚老人优势很大。

更重要的是，眼下在黑狱之中，学校的优势更大。所以对黑暗议长而言，面前的最优解就是承认并且强调那盘棋的意义。

三有书屋。

但女巫此刻满脑子都是晋升成功的海妖王，把老人嘴中的‘那些家伙’下意识理解成了妖魔一方。

表盖内，原本凝固的秒针重新滴答着，转动了起来。

它抖了抖嘴角的胡须，眼角的余光扫向不远处躺椅上的吴先生，用很不经意的语气嘀咕道：“托某人的福……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跳出命运长河了。”

黄狸略带羡慕的撇了撇嘴。

他的身后，石慧一步迈出，落在黑狱内堡城头，将那块怀表塞进郑清手中。

也是年轻人的盛世。

学校的两位传奇都没有阻止他的离开。

“占卜团按照预案，开始收治伤员、梳理地气、重建毁损的黑狱古堡。各猎团按建制，有序退出黑狱世界。大巫师们回学校‘打扫卫生’，不要让黑狱的混乱在布吉岛重演……”

“黑狱世界仍在巫师的掌控之中。”

“它们只是多了一位古代妖魔……如果你想与它们媾和，等你成了校长在说吧。”女巫面无表情的转身，收起身下的五色莲——海妖王走后，祂留下的诅咒也悄然散去，已经不需要五色莲压制了。

……

这也是为什么，近十年，整个巫师世界高阶巫师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而且越是年轻、锐意进取的巫师，受到的遗泽越重。

贝塔镇，步行街。

只不过此刻黄狸说这句话，并非颂扬先生带来的这场盛世，更主要在后面一句话——阿猫阿狗都能跳出命运长河了——它把‘阿猫’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比如最年轻的大巫师会议成员苏施君、北区大贤者科尔玛、以及在传奇中属于小字辈但今日却后来居上成就古代妖魔的海妖王。

黑暗议长脸色难看，没有继续争辩，而是抬手扯了扯帽檐，身形一转，便化作一道乌光，向下卷去，裹了黑暗议会诸人，撞破世界屏障，转眼便消失在黑狱之中。

窗前，黄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起爪子，抹了抹眼角，擦去几点泪，然后低头，最后看了那盏茶碗一眼。

他或许听到了猫的嘀咕，或许没听见。

就像先生曾经对黄狸说过的那样——‘时间是伟大的。总有一天，你我都将消亡。梦想、野心、恐惧、善恶，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尘土，一起埋葬于深不可测的归墟之处。而在归墟之后，新的世界诞生，新的生命绽放。所有的一切，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都将属于新的一代。’

世界仿佛伸了一个懒腰，发出惬意的呻吟。

“他们损失了一位大巫师，又放弃了禁咒，已经不再是联盟的威胁了。”若愚老人看向石慧，难得啰嗦着解释了几句：“况且，黑暗议会里许多人，原本也是联盟的巫师……这个组织或许能够成为我们与那些家伙对话的契机。”

他口中的‘那些家伙’，指的是巫师联盟里的顽固派巫师们。

在吴先生突破古代巫师，进入全新境界后，逸散的气运与造化让许多困住当前境界中的巫师看到了出路——注册巫师突破成大巫师、大巫师突破进入传奇、传奇突破成就古老。

若愚愣了愣，才意识到女巫理解有误。

先生脸上用来覆面的书已经从《金瓶梅》换成了一本《金匮要略》，不变的是书下那断断续续、细微却又绵长的呼噜声。

“终于要结束了。”

躺椅上。

“学校守住了玄黄木，击退了进犯的妖魔联军。”

女巫冷淡的声音响彻每个巫师耳边，回荡在整座黑狱世界范围之内：

“古老者呐。”

但他也没有辩解，只是摩挲着手中的银色狼首手杖，仰着头，看向淡漠的天色，微微叹了口气。

那点荧光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