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8章 玄黄木的选择

红色的光柱倾倒，切碎内堡城墙与防御法阵之后，一闪而没，径直消失在大地表面。整座战场沉默许久，才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大地深处传来。

仿佛一座楼房的地基被人砸断。

所有人都能感到地平线似乎发生了偏移，整个黑狱世界向着光柱落下的方向歪了歪，许多定力不足的巫师甚至无法抗拒那种从心底油然而起的眩晕感，跌坐在了地上。

旋即，强烈的地震波自下而上、由内而外，飞速扩散开来。

战场上，凡是站在地面的——不论巫师、还是妖魔、亦或者其他什么奇行种——都像是站在了波涛汹涌的海面，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地脉破裂后逸散的冲击波。

坚硬的岩层瞬间化成了海绵，被扭曲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建立在岩层与地脉之上的黑狱古堡防御法阵，更是短时间内便被摧毁大半，放眼望去，几乎半座古堡都变成了废墟。

天灾之下，概莫能外。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黑狱战场上，不论内堡之前，还是外堡之外，巫师与妖魔联军们间的厮杀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召唤出天使降临的亚特拉斯学院院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放弃指挥天使大军对普通妖魔们的追杀，身后洁白的羽翼一层一层收敛，带着那座巨大的天堂山虚影，缓缓向地面落去。

祂在天上的对手，海神号大妖船的船长目睹这一幕，并未趁机出手对付这位大巫师，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撤退的巫师们不可避免受到了更多攻击，遭受了更大损失。

黑暗议会的德鲁伊大祭师塞克伯目睹了这一切，一边小声抒发着感慨，一边面色古怪的看着不远处那座轰然倒塌的城墙，看着烟尘尽头那株高大而又模糊的树影，同时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身前三首八臂的巨猿，补了一刀：

在郑清推倒那根‘天柱’之前，妖魔们虽然气势如虹、攻势犀利，但却像夏天的暴雨、二战中德军的装甲师、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样，后继乏力。

轰！

无形无质的天堂山虚影轻巧的落在地面，发出沉重的轰隆隆的响声，仿佛真的有一座大山落了下去，亚特拉斯学院院长化身的天使浑身剧烈颤抖着，身后聚拢的洁白羽翼一根接着一根化作光沫。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呐。”

与此同时，天空中，两轮纠缠在一起的太阳也在同一时间放弃了争执，金色的太阳落在东方，血色的太阳落在西方，一同出手帮忙稳固黑狱世界的框架。缀在太阳们身后的天狗们不再吠吠狂叫，如两片乌云般停在太阳附近，互相警惕。

半空中，传来星空学院院长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迷雾船长猖狂而又得意的大笑。战场上，四处响起巫师们奋力抵抗与妖魔们恣肆的吼声。

这一点，稍有全局观的占卜师都能看出来。

内堡城墙可以塌，可以有无数种倒塌方式，唯独不能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塌掉。

……

当黑狱战场上学校一方的高阶战力稍逊几分时，他丝毫不怯。

天柱的倾倒不仅打乱了占卜团的整个计划，更毁掉了大半座黑狱古堡的防御体系，原本凭借法阵以少敌多的巫师们，立刻面临了更大的压力。

“立刻收缩战线！”

“立刻启用临时法阵！”

黑狱内堡的防御以占卜团与所有大巫师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式轰然倒塌——这不在计划范围之内。

“听说那孩子是你们学院的公费生？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你不想要，我们议会可以帮忙处理这个小麻烦。”

皆由无始贪瞋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

一切我今皆忏悔……”

“尔今所造诸恶业，

天堂山上，无数虚幻的小天使们齐齐举起双手，高声唱起了祷经：

唯一不在占卜师们预测范围内的，就是禁咒，或者说，禁咒的某位载体。

坐拥地利，守御黑狱古堡的巫师们只需稳扎稳打，即便让几个子，丢掉几处魔法阵的节点，也无关紧要——所有这一切，都在大占卜团的预测范围之内。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因为一位想要做点好事的年轻人伸出了他的手指，向那根细长的红色柱子，不经意的推了一把。

从黑猫双爪搭在郑清肩膀。

就在觊觎的目光纷纷窥伺之时。

但这很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却深刻的改变了整座黑狱战场的进程。

但祂的努力并非毫无作用，地面上的普通巫师们可以清晰感受到，在那座天堂山虚影的镇压下，黑狱世界的地脉安静了许多，大地的震动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大灾若平，大妖是巫。”

到年轻公费生出现在特比龙腹心之处。

“启动备用法阵！”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