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做鸭有一套10

两个人都变了。念思也变了，长高了一点点，却依旧那么的瘦，浑身透着冷清，可以自在的和旁边的人说话了，会指使别人了，会开车了。

欧阳慎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人就这么突然砸到了自己面前，他慌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依旧历历在目，可真正的受害者是念思，自己尚且接受不了那些，那念思呢？那么倔强，那么在乎自尊，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他一定比自己还要难受吧？

欧阳慎行被拦在了公寓的外面。这里处于巴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治安十分的严格，也几乎就是几个电话的事儿，这边欧阳慎行的助理就已经在买房子了。在小区外面坐在车里守了一夜，心里沉重的要命，连带着人也苍老了不少。

消息发来的时候，欧阳慎行抹了一把脸，手机里收到的邮件，全是这些年念思在法国发生的，能查到的一切。

那个曾经胆小到和别人说话都会脸红的人，如今已经是法餐厨界炙手可热的新贵了。活得闪耀，活得精彩。八年都有迹可循，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不停的学习新的东西在填满他的生活。明明念思已经站的很高了，什么都拥有了，可露出来的眼睛却始终写满了悲伤，欧阳慎行捏着手机不知怎的趴在了方向盘上流眼泪。

八年了，念思失踪的那一刻，他没哭，可今天找到了，看到拼命生活想要躲开过去一切的念思，他哭了。他知道，他就是念思的那一块疤，他如果不见他不抱他，他真的会想念思想到想死。可如果他见了念思，刺痛的就是那段大家都想忘记的记忆。

欧阳慎行留在了法国，住到了念思的楼下，似乎只要知道念思住在楼上他就安心。会掐着时间站在阳台上目送念思去学校上班，等念思回来。也会离得很远跟在念思的身后看上那么一眼。

当看着念思呆呆的站在花店门口看着一束向日葵的时候心里刺痛了一下。多年以前，自己也送过很多花给念思。可念思反应都不怎么大。

“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可我看你不是很惊喜嘛？是不喜欢玫瑰花吗？”

“嗯。还好。只是我更喜欢向日葵。”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像向日葵。像个小太阳一样。我。。。我很喜欢。”

“喜欢向日葵还是喜欢我？”

“都喜欢。。。尤其，尤其喜欢你。”

念思已经往前走了，可欧阳慎行还留在原地，看着那束向日葵。他刚刚，是，想起了自己吗？

也就是这天之后，每次念思下班回来门口都会多出来一束向日葵。刚开始念思没有在意，以为是谁放错了的，于是将花放在了走廊的垃圾桶上就进去了。可是接连着几天都有，这就不是送错的原因了。这个公寓是一梯一户式的，那时候念思觉得麻烦也就没有装监控。为了看看是谁放的，这天他特地早回来了。发现花已经在那里了。后来无论自己什么点儿回来，花都在那里，念思害怕了。

他觉得自己被监视着。这天他开了自己一个学生的车先回来。果然，门口没有花。再打电话让学生把自己的车开回来。当自己的车驶入小区门口的时候，不过两分钟。自己门口的电梯开了。他就在门后听着动静，他感觉那个人在放话了，于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

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慌了。这时念思的学生也上来送钥匙了。学生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他以为自己的老师被陌生人骚扰了。

“哦！老师，你抓住了吗？”

“戴斯，没。没事儿。这是我朋友。钥匙给你。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哦！那就好。不是坏人，是朋友。看来还是一位很有毅力的朋友。那就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一下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先进来吧。”

欧阳慎行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倒是念思大方的把欧阳慎行请了进去。

欧阳慎行习惯性的脱鞋，他知道念思爱干净，最不讨厌不脱鞋就进房间。

“我的拖鞋太小了，你穿不上，这里平时也没人来，我没准备多的。你不用脱，一会儿我自己收拾。”

“没。没关系。我。我下去拿自己的。你。你等我！”

欧阳慎行慌张的出了门。因为着急还撞在了门板上，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也不是拿拖鞋，而是跑去了更衣室快速的找着得体的衣服换，又是弄发型又是刮胡子的，临出门还喷了香水，选了和刚才念思穿的拖鞋最相近的颜色，才深呼吸着上了楼去。

缓缓推开了，念思给自己留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