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管一管我
陆芷沅觉得他有时无理取闹起来,真如孩童一般,她不想搭理他,要去拿珍珠玉容膏。
祁渊按住她的手,固执地从菱花镜中盯着她。
陆芷沅只得耐着性子答道:“那时你我初见,有几个女子会盯着陌生男子细看?我见你的样貌如何都不曾看仔细,又如何说看上与否。”
“那如今呢?”祁渊追问。
陆芷沅终于觉察到他不对劲,转过头打量着他,“你今日怎么了?”
祁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修长的手指把她整只手都包裹起来,“你会不会因为我与你年岁相差太大,不再喜欢我?又或者,你更喜欢与你年岁相仿的?”
妆奁旁的烛光晃动了几下,祁渊眸上映着的光也跟着微闪。
“这话该是我同你说才对,女子青春年少固然可爱,但岁月催人老,我容颜憔悴时,你自会喜欢更年轻的女子。到时,只怕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她避开他的眸光,耷拉着眼帘,说完唇瓣还微抖了一下,委屈而又克制。
祁渊眉宇间柔软了下来,他抱起她亲吻,缱绻而郑重道:“没有别人,我只要你,唯有你。”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眸,“你也唯有我,若是有谁敢觊觎你,我定不会容他,不管是谁。”
他话语冷峭,陆芷沅心头一颤,她顺着他的话,“我早已唯有你一人了。”
祁渊喟叹,把她拥进怀中。
陆芷沅环抱着他的腰身,闭上眼睛遮住眸底的不安。
外头定是有人说了什么,祁渊才会如此试探她,可她也不敢追问,她怕贸然问了,祁渊疑心更甚。
男女之事,能分辨清楚的,唯有其心。若内心坚信,那些流言蜚语都不会入耳,如是听进去了,再解释也没有用。
两人歇下后,祁渊要她的时候格外凶猛,一遍一遍地要她说,她是他的,她唯有他一人。
最后陆芷沅哭了,她身上痛,心里也痛。
祁渊看她满脸泪痕,慌了,顾不上自己还未纾解出来,抱着她去沐浴,连声道歉。
陆芷沅再躺回床上时,侧身向里,祁渊也不敢说什么,只从后边抱着她。
陆芷沅看着面前纱帐中一个接一个的小孔,一颗眼泪从眼眶涌出,滑过鼻梁,脸颊,无声地滴落在流彩缠枝软枕上。
次日,陆芷沅醒来的时候,感觉祁渊的手还搭在她腰上,她诧异地转过身,祁渊正安静地看着她。
“你今日不用进宫吗?”陆芷沅纳罕。
这些日子忙着科举和互市,祁渊早早就进宫了,她醒来时都是见不到他的。
“我让长风去宫里说了,我晚些再过去。”
他摩挲着她的脸,低问道:“还疼吗?”
陆芷沅脸微热,“不疼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进宫?”
祁渊不语,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陆芷沅道:“我若是真伤了,会用药的,宫里一堆事,你又何必因为这些小事耽误正事。”
“你的事于我而言,都不是小事,更何况,”他略顿了顿,眼中闪过窘迫,“昨夜是我莽撞了,对不起。”
陆芷沅温颜笑道:“昨夜已经过去了,今日你还有事要做,起来吧。”
她撑着身子要起来,祁渊伸手又把她拉着躺下,他看着她微肿的眼皮,心疼道:“昨晚你明明受了委屈,为何不骂我?”
陆芷沅笑了笑,“你明白的委屈,便不算委屈,骂你做什么。”
祁渊沉默了一下,低声道:“阿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冲我发过脾气,在延陵卖豆腐皮包子的店铺中,你说唯有美食与美色不可辜负,那才是真正的你,有脾气,肆意而不顺从。”
“而你嫁给我之后,收敛了脾气,处处隐忍顺从,我知道你是为了南越才活得如此谨小慎微。我一直希望你活得轻松,至少在我身边时,你能毫无顾忌,跟以前一样发脾气,肆意而不顺从。”
“阿沅,我向你保证,只要南越不触犯东秦的利益,我会护好南越。你待我,不用顾忌那么多,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会胡乱猜疑,你该骂就骂,管一管我,不要把我当储君,只把我当夫君,好不好?”
陆芷沅眼底泛起一层雾气,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压下那水汽,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神情,含泪笑道:“你把我惹哭了,待会去阿羽府上的庄子玩,林夫人她们要笑话我眼睛肿了。”
“那我陪你去,看谁敢笑话你。”祁渊道。
“你去我们就玩不成了,光顾着看你脸色行事了,你还是进宫处置国事吧。”陆芷沅吸了吸鼻子。
祁渊抱着她,“那你答应我。”
“我从未见过哪个死乞白赖地要人骂,你还是头一个,自然得答应你,先起来,让我出去玩,晚上回来再骂你。”陆芷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