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鱼儿已盯着

叶寒舟向顾明之笑道：“我正好也想喝杯茶，大人，能否赏个面子，同我们过去坐一坐？”

顾明之没有客气，当即就答应了。

长风在前面开路，带他们往旁边的一条巷子走去。

护卫在两侧大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晋王殿下要通行。”

顾月澄已和叶溪走在一起，她诧异地望着大声呼喊的护卫。从王府出来后，这些护卫就没出声过，怎么这会子突然呼喊起来？

叶溪注意跟着陆芷沅的那两名女护卫，手已经搭在剑柄上，而祁渊的三名侍卫，和王府护卫一起，把他们围在中间。

叶溪神色一紧，伸手把顾月澄拽到身后，低声道：“待会不管发生什么，记得躲在我身后。”

关羽舒听到他的话，笑道：“叶郎中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们这群人里有储君，有太傅，有南越使臣，如果出事，校事，虎豹骑，皇城禁军，京兆府，都得问责，有这些人帮我们担心，我们不用担心。”

叶溪垂眸颔首：“是草民多虑了。”

他话是这般说，却一直挡着顾月澄。

祁渊回头望着陆芷沅，见她左右环顾着，便落后了两步，走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道：“不用紧张，不会有事的。”

陆芷沅向他笑道：“有你和陆大人在，我不紧张。”

祁渊笑着给她拢了拢披风，又走到前边。

有了护卫吆喝开路，人群中很快让出一条路来，只是人们也把赏花灯的兴致转移到围观晋王上，对他们一行人中俊俏的男子，妍美的女眷悄悄品论着。

街边一间酒肆的二楼，楚成敬和楚成孺，楚钦等几名楚姓大臣正凭栏望着下面这一幕。

“晋王待叶太傅，可是比大哥您还要亲厚。”楚成孺讥笑道，他看到祁渊他们已走到那巷子中的茶馆，祁渊伸手小心地扶叶寒舟跨过门槛。

“我于晋王而言，正如晋王待娘娘，已全然没有骨肉亲情。”楚成敬将手中的酒一气喝完，阴沉着脸望着那群人鱼贯而入走进茶馆。

楚成孺指着顾明之对楚钦道：“就是那人向殿下借银子，还当着南越使臣的面借，把我们东秦的颜面都丢尽了。五郎，他可是越过了你这个京兆府府尹，此等僭越的小人，你可得好好收拾一番。”

“杜县这个顾明之向来就是刺头，我已经忍了几次，此番是不能再忍了，回头我就革了他的职。”楚钦怒道。

“顾明之？”楚成敬念着这个名字，回想起他，不屑一顾，“我已把他从平州刺史贬为杜县县令，他还是没醒神，那就不再留了。”

楚成孺又道：“听说今日是华侧妃的生辰，陛下赏赐了厚礼给她，她也太得意了。”

“得意？”楚成敬耻笑，“只怕她得意不起来。”

有个下人匆匆上来，神色慌张地来到楚成敬身边低语几句。

“什么？”楚成敬大惊，把手中的酒盅随手塞给楚成孺，飞快地同那下人走了。

“发生了何事？”

楚成孺和楚钦他们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那边茶馆中，祁渊他们已上了二楼，庄宜因为不得到朱雀大街逛花灯，不高兴地趴在祁泓的肩头。

陆芷沅笑着向她招手，“庄宜，小娘陪你去露台那边瞧瞧好不好？”

庄宜点头，祁泓放庄宜下来，陆芷沅过来牵她的小手。

她走过来时，身上淡淡的檀香也飘了过来，祁泓微微低头，不敢看她，却用力地把那股檀香吸入肺腑。

茶馆二楼露台不大，只在伸出的屋檐围了栏杆，但却适合赏景。

陆芷沅牵着庄宜的手来到栏杆前，方才她们仰望才能看到的花灯，此刻尽收眼底。大街小巷悬挂的花灯如游龙般，在夜空中穿梭着，让上阳城亮如白昼。灯下盛装的佳人结伴而行，引得路过的才子频频回头相顾。

庄宜全然忘记了方才的不高兴，兴奋地指着各处的花灯让陆芷沅看，楚珮容和向菱她们也过来一起看着。

里边叶寒舟正同顾明之说着防治瘟疫之事，陆少潼在旁边认真听着，想着晚上回到住处就写下来，带回南越，以后若是遇到瘟疫或许能借鉴处置。

祁渊把陆芷沅叫过来，“我要下去办点事，你同陆大人坐在一起，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到露台那里露面。”

“好。”陆芷沅应道，没有问他去办什么事。

她看着祁渊走到木梯处，心头突然一慌，又叫住他，走到他身边，低声嘱咐：“师兄，小心点，我等着你回来。”

祁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长风和杨易他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他和长风长林下到一楼，一个披着淡紫斗篷，戴着的观音兜遮住大半张脸的人过来同他走在一起。

他们出了茶馆大门，一个货郎挑着货郎担摇着拨浪鼓过来，路过他们身边时低声道：“鱼儿已在拐角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