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不渡忘川河

沈佳紧紧的握着手中发光的石头，她试图通过手中的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自打他们看望完亲人后，肆无忌的车继续开动，开的距离越远她越能感觉到记忆的流失，“模糊了，怎么都变得模糊了？”她听到旁边的黄阿强絮叨着。她加强手上握着石头的力度，越发力越能受到石头的“报复”，刺痛感从掌心一点点渐渐蔓延到胳膊，顺着胳膊到达脖子，到达脖子后再同时向上向下蔓延，她猛的撒开手，刺痛感瞬间消失，仿佛刚刚的一切疼痛只是幻觉。她不敢再继续握下去，她不知道如果刺痛感到达大脑会不会也影响到她的记忆。她感到很奇怪，明明都看开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想忘记什么？可能只是不想忘记他最后的关心？不想忘记这一生和闺蜜相处的快乐时光？

“没用的丫头，遗忘是人生最终的归宿……”肆无忌打断沈佳的思考劝说道。

“不可以不遗忘吗？”沈佳第一次对肆无忌提出了请求。

“……如果你没有杀孽的话，或许可以……”肆无忌如实回答。

“这样吗？”沈佳慢慢垂下头，原来她现在这样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有权利决定了……她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她附近坐着的三人，“杀孽……”原来如此吗？原来司机车里留下的都是有杀过人的，以及教唆杀人的，偷盗的，那么公交车的终点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审判点呢？

“喂，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模糊了，我总感觉我的记忆从年轻的时候开始慢慢往现在一点点模糊，还不是说全记不起来，就是有一层雾给蒙住了。你呢？你还能记得多少？”孟娟怼了怼沈佳跟她说出自己疑惑。

“我也是，没用的会一点一点的流逝，就像生命一样……”沈佳有些情绪低落。

“喂，那个司机！你是不是给老子下什么药了？老子怎么脑子一片空白？”李华有些暴躁的冲肆无忌喊道。

“你早已经死了，记忆去留对你来说重要吗？淡定点，别这么暴躁。”看透人生后的黄阿强异常佛系。

“操，你少在这里跟老子摆谱。你被吓尿的时候老子可没劝你别穿裤子了！别跟老子玩过河拆桥这一套！”李华十分“客气”的怼了回去。

“可能是因为你没贿赂我！”肆无忌冷着脸开了个玩笑？这确实不太好笑，他自己又想。

“贿赂？你要什么？金钱？珠宝？地位？”李华问。

“你能给我什么？”肆无忌挑眉问。

“我能给你什么……我有珠宝我有价值连城的珠宝，给你都给你，让我活过来！”李华从兜里掏出不少珠宝往肆无忌怀里塞，他变卦了，如果能活过来，他还在不在记忆？他才不要投胎转世，那他就不是这辈子的他了……

“这不是我背包里的……你怎么？”黄阿强一眼就认出了李华塞给肆无忌的东西，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他才丧了性命，虽然有些记不清为了什么去偷这些东西了，但是他记得这是他该拿的！不过，李华不是没有下车吗？这些珠宝首饰又是什么时候被他揣进兜儿里的？

“……回去坐着吧，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你的，给了我也算不上是你贿赂的，在这里还敢偷东西，无药可救啊你！”肆无忌扔掉嘴里的烟头，按下一个按钮，接着凭空升起一道屏障，任由李华在外边捶打唾骂，愣是伤不到肆无忌半分。

“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肆无忌瞥了眼打不到肆无忌被气到发疯的李华，又心情极好的点燃一支烟，哼唱着员工曲……

随着他们记忆的模糊，车子开到河面上，他们看到车子平稳的在河面上行驶，河面上还漂浮着蓝色的火光，时不时的，还会从河里蹦出来黑黢黢的鱼。“河面上怎么有这么多人走在上面？”孟娟疑惑道。

“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坐公交车的！”沈佳猜测。

“我看到那个怂兮兮的眼镜男了！”黄阿强激动的指着远处一个男人。

“我也看到那对母女了！”孟娟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们看，之后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也许他们当时并不是被吃了，而是被救了出去……”沈佳大胆猜测，如果像她想的那样的话，也就说得通他们还在的问题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看他们那丢了神儿的样子，说不定早就不是他们了呢，还被救了？真敢说啊你！”李华反驳道，如果真是被救，那也应该先救他，他这样想。

“行了，说多了也只是猜测，想那么多干嘛？”黄阿强佛系的拍了拍沈佳的肩膀安慰她。

“行了，到地方了，都赶紧下去，老子要下班了！”肆无忌把车停到了前头一旁，催促着他们下车，打开车门，同时车门的外围升起一道光影门。

“嘁，以为老子爱坐你这破车呢？贪污受贿乱用私权你等着被罚吧你！”李华还在为肆无忌收了他钱财的事而耿耿于怀。

“怎么着？你还要告我状不成？”肆无忌挑眉。

“哼，老子的东西是你随便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