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疼得紧
天色已全亮,阳春的旭日渐暖,丝丝点点涂抹在人间,枝叶上落下的露水已经开始挥发。
【谢之喻看着她身上分散的,大大小小的伤疤,渐渐分了神。
他轻轻抚着她雪白光滑的皮肤上那寸寸让人刺眼的疤痕,眼神晦暗。
姜镜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发现了他此时的举动,不由的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
“殿下是不是很嫌弃?”
尽管她肤质白嫩,却也因为这样,显得那些伤疤更刺眼了。
先前还在醉欢楼当个正经杀手时,有男人醉了酒强行要她,看到她肩上的两道伤疤,竟没了兴致,这些疤痕反倒是救了她。
疤痕并非不能去掉,只是她不想,她要让自己每次看到时想到自己的遭遇。绝不心软。
谢之喻并没有说话,只将她往怀里搂着,很紧很紧。
他一点都不嫌弃,却心疼得紧。
他不知道她这般坚韧,固执,狠心都是经历了那些伤痕才有的。
奇怪,为什么闻不到他身上的月凛香了,明明贴的那样近。】
骤然间,姜镜黎睁开了双眼,杏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头顶上的床幔。
太荒唐了!
这是做了个什么梦!
她身旁的位置早就没有了人的体温。
谢之喻给她穿了里衣,掖好了被子,早就离开了。
姜镜黎吸了一口气,扶着腰想着要起身。
!
全身酸痛得让她没办法起身,像被揉碎了一般。
罢了,再躺一会吧。
早知道被饿狼啃了一口会这般疼,还不如和他打上一架来的痛快。
“吱呀——”一声,姜镜黎躺在床上,侧着脸睨了过去。
阿音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床边,“主子。”
外边的风随着阿音开门的动作被卷了进来,冲动了轻盈飘动的床幔。
“阿音……”
姜镜黎:“……”
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让两人都有些发愣。
阿音脚步顿了顿,“主子先别说话了,我让厨房给您煮了梨汤和蜂蜜水润润嗓子。”
姜镜黎点点头,扶着阿音的手坐了起来,哑着声音也不忘吩咐,“再煮一碗避子药。”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近日中。”
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这恶狼真是能折腾。
“是你给我穿的衣服?”
“并非,我是在他们离开后才能进来的。”
姜镜黎诧异:“他们?”
“今日下了告示,朝廷派凛王和淮王出征。”
“付衡也走了?”
阿音点了点头,“都走了。”
真是稀奇。不过也正好,这段时间不用应付这两个男人,办事就更简单了。
——
春柳枝条随风拂水,绿叶依依,源江一派春色。
山寺钟声回响在整个山间。“咚……咚……”一下一声震荡人心。
姜镜黎顿了顿步子,下意识抬头望了望高远的天,那几只凶残的鹰也不见了。随着他主人一道走了。
她撩开马车的幕帘,坐了上去,她要回一趟御史府。
“阿音,我改主意了。”
“公主下一步要怎么走。”
姜镜黎眉梢微挑,“既然他们走了,那就换个人玩。”
下一个,该轮到大齐的太子谢永安了。
她继续说:“我已知晓满月的毒不会致死。”
至少……在她做完一切的事之前不会把她毒死。
至于谢敬云,他若是愿意,日后吊着他便是了。
车马行走不久就到了御史府。
“你还回来做什么?”
姜傅仲一见姜镜黎就沉下了脸。
薛夫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敢说些什么,她宅于男人的后院二十余年,规规矩矩做一个贤良的妻子,从不会忤逆自己的丈夫,从来都是逆来顺受,顺其自然。
此时旁边还站着江昀和姜韬,应是在商讨公务。
难得姜韬那种蠢材,江昀还愿意搭理他呢。
姜镜黎方才一进门就看见两人了,只是还没回过神来就遭姜傅仲一道冷声劈头而来,她倒是有点想笑,没想到姜傅仲一点不顾及外人还在这里呢。
她有意垂下眉眼,紧紧抿着嘴唇。
姜韬见她一脸委屈样,心都软了一半,“爹,阿黎怎么就不能回来了?这是她家,她想回就回了,你若是不想阿黎回来,当初还接她回府做甚?”
姜傅仲对姜镜黎恨之入骨,方才没克制住,终究是顾及到外人还在面前,他一甩袖子无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