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坦白

北玄院外的乌鸦和猎鹰闻到了血腥味，也都警惕了起来。他们在屋顶和树梢上徘徊，似乎知道是他们主子受了伤。

“你方才不想杀她？”

谢之喻体内的毒漫开了不少，他有些许难受，但依旧克制得住。

他淡淡回应:“你为何不想想，她为何能解开盒子。”

季文轩抬头，眼里带了一丝不可信:“她能看懂上面的字？”

谢之喻点了点头，眉间敛起，咳了一声。

季文轩扶了扶谢之喻，有些许担心:“我去找周子羽过来。”

过了一会儿，开门进来的人不是季文轩，也不是周子羽。

而是姜镜黎。

谢之喻背对着她坐在矮榻上，余光瞥了她一眼，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是谁。

“滚出去。”

姜镜黎停顿住了脚步，转身离开。

再过了一小会儿，门再次被推开，姜镜黎回房里取了一个小药箱过来。

她轻手轻脚走到谢之喻身边，面对着他跪坐下来。

谢之喻眯了眯眼，扯着她的脖子逼迫她的身子上前来。

“你居然还不逃走，是真的以为本王不杀你？”

姜镜黎的脖子冰凉，浑身也冰凉，额前的碎发微微卷起，衣服也湿漉漉的，挂着些许水草和泥渍的裙摆还在滴水。

此时的窗户没关，冷风吹进来，她的身子一阵一阵的颤抖。

可姜镜黎也发现，他并没有使出力气，没有了在祠堂密室那会儿真要杀她的决心。

姜镜黎面目苍白，她一遍颤抖，一边伸手撩起衣袖，露出了白皙的却布满了伤痕的手臂。

谢之喻低头看了一眼，那伤痕密密麻麻，似乎是很久以前的。

“殿下，你不会杀我的，你若是真的要杀我，早就在一开始就动手了。”

她的声音也在发颤，沾了水珠的眼睫也在微弱的烛光下微微颤动。

“你明明就不舍得杀我，你下不了手，你心里有我，而我心里也有你。”姜镜黎抬起手放在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他的手也很冰凉，“为何我们要相互猜疑呢？”

“本王心里有你？”谢之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妾身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姜镜黎解开衣衫，谢之喻微微蹙眉。

衣衫微微敞开，露出了她的肩，小衣包裹外的地方也分布着一些细细碎碎的伤痕。

她微弱的发出了声音，似乎是乞求，也是渴望，她握着谢之喻的手，缓缓的放下来:“殿下，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之喻怔了一下，不知道她此时是如何做想。

“你会武功。”

“会”

“你在替谁办事？”

“谢敬云。”

“满月楼是一个组织。”

“是。”

“为什么要替他办事？”

“殿下看到了我身上的伤，都是他让人打的，一共七年。他们把我从我爹娘那里夺走，囚禁他们，虐待我，逼我喝下毒药控制我，我孤身一人，无法反抗。”

“为什么要杀你那个贴身丫鬟？”

姜镜黎抬眸，愣了一下:“她是姜傅仲的人。”

原来谢之喻早就知道人是她杀的。

谢之喻又咳了一声。

姜镜黎直起身子，伸手解开他的里衣。

谢之喻领口大开，里面的明显线条若隐若现。

姜镜黎动作不禁顿了一下，随后轻轻撩开他的衣服，看到了被暗器所伤的地方，血迹已经发黑。

谢之喻摁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为您治伤。”

姜镜黎从他手中挣脱开，拿起了镊子要去夹下肉中的淬了毒的铁器。

她抬起头，看到他额前已经走了些许细细密密的汗珠。

而她的身体还在冷的发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抖，谢之喻都捕捉到了。

她柔声细语的说:“殿下，您忍一忍。”

说罢，抖着她的小手轻轻的，慢慢的拔出那只细长的铁器。

兴许是疼的，谢之喻额前青筋有些许暴起，眉间又多敛起三分。

铁器掉落在地上的瞬间，伤口处的血涌出，姜镜黎手忙脚乱的拿起纱布堵住了伤口，一只手探到药箱里，拿出了止血的药物，用嘴咬开，轻轻的撒在谢之喻的伤口上。

再拿死一瓶扯开瓶口，又撒了些许上去。

“这是止血和控毒的。”她捡起地上的铁器，对他说:“等妾身弄明白这上边的是什么毒。”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

姜镜黎想着，再不说，命真的要没了。

“其一，与其让殿下查出来，不如我自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