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婿
顿,没说什么。
面上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冷笑:不知何处传出?皇宫内勤政殿里谈论的事情,没有谢霁的放任暗许,谁有胆子敢传得满大街的人都知道。
但不是人人都能似谢宜那般平静地接受这个消息。
昱王府,凉亭。
听到此消息奚濯一脸愠色,气吼道:“苏子良那人有什么资格同殿下相提并论?!”
“你冷静点。”祁煦用剑柄戳了戳他的手肘提醒他。
“苏子良是什么人?”奚濯稍微有所缓和,但仍怒气难消,“风流浪荡、贪财嗜赌,甚至折在他手上的人命都有不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良配?”
祁煦:“你真是气昏了,你真以为陛下会将苏子良婚配给公主?”
“什么?”奚濯气极了,都没有细细思量过这件事情。
祁煦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看向一旁淡然喝茶的温雁,温雁放下茶杯,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子良声名狼藉,京城中少有人不知道,陛下难道就不清楚他的为人吗?”祁煦徐徐说道,“在其他人看来,不管是出于对师家的补偿愧疚,还是因为父女之情,陛下对久安公主可是宠爱有加的,一位疼爱女儿的慈父又怎么可能将一个浪荡子婚配给自己的女儿,不然岂不是坏了慈父贤君的名声,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他。”
祁煦问奚濯:“可偏偏陛下又放出消息,说是将在苏子良和殿下之间给公主选一个夫婿,你仔细想想是为了什么?”
奚濯平了平心绪,听着祁煦的话,琢磨出其中的异样来。
是啊,能够同公主婚配合适人选有那么多,为何传出的消息却是定在苏子良和殿下之间,为了什么?
为了……“试探。”奚濯看了眼祁煦,又看向温雁。
他说对了。
“那是为了试探谁呢?”他逐一说道,“殿下?公主?还是苏家?”
“或许是……三者皆有。”温雁这时才淡淡出声。
他和谢宜的见面往来,自然不可能全然瞒过皇帝,近来他已经开始疑心两人的关系,再加之苏家的事情,温雁拖了许久,早已引得皇帝不满,如今正好借此事来试探三方。
奚濯:“殿下……”
温雁起身走到木栏边,目光远眺,残荷折枝,湖水暗绿混浊,瞧不清水面之下是何模样。
“祁煦。”他手指轻敲着栏杆,开口说道,“派人去盯着苏子良,看他近来在做什么?”
祁煦:“是。”
……
长柳居,店里的小二引着沈津上二楼的包厢,沈津漫不经心地朝楼下望了一眼,一抹霞色闯进眼中,赤纱覆面,杏眼清亮,同接待的小二交谈几句后,小二便带着她走上了二楼。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谢宜边上楼,边抬眼顺着看去,在瞧清对方模样时,微微眯了眯眼睛。
沈津……怎么又遇上他了?
两道目光相撞,沈津定定盯着她看了半晌,莫名有些发毛,谢宜收回目光,自若上楼,小二将其带进一间包厢内,介绍道:“姑娘,这是本店视野最好的一处,不过长街上人来人往,难免不太清静。”
“无妨。”谢宜拿起桌上的菜单子,随意点了几样吃食。
小二:“请姑娘先饮些茶水,稍等片刻。”
红艳的霞光自半开的窗口落进屋内,同她身上的衣裙一般绮丽,谢宜伸手将木窗推得更开些,窗下长街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类吃食小摊叫卖声不断。
背后倏地响起一道敲门声,谢宜闻声转头,只见沈津站在门外,微曲的手指仍保持着轻敲的姿势。
“阁下可是走错了?”
沈津走进门来,淡淡笑着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谢宜挪开椅子坐下,似有些无奈,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沈津笑问:“公主好像不太想见到微臣?”
不够明显的吗?面纱下谢宜板着脸。
“既是遇到了,沈大人便坐下吧。”谢宜手执青瓷壶,倒了两杯茶水。
“谢公主。”沈津刚一落座,小二正好端着吃食进门,见屋内突然多出一客人,虽也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什么,低头恭敬地摆放好吃食酒水,待离开时,听谢宜对他说道:“劳烦关上房门。”
‘嘎吱’一声,关上房门后屋中暗了些许,谢宜开口道:“沈大人总不会平白来同我搭话,怕是有话要说吧。”
沈津:“臣说过想就刑狱之事向公主赔罪,今日恰巧遇到,公主不如给臣一个机会啊。”
“沈大人。”谢宜说道,“你每次说事,都得先迂回曲折地铺垫一番吗?”
沈津:“……”
“你不直言,那我就猜一猜,听闻最近京中盛传,父皇将为我择婿,说起来沈大人亦是未婚的才俊。”谢宜微挑秀眉,揶揄道:“大人不会也对这驸马之位有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