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轻狂,再放纵一回

了七七，健步如飞地往血路深处跑去：“七七，你再坚持住，我就很快就要到血路深处了，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男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他感觉到怀里的七七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而且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双腿也有些打晃，她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快走，快走……这里很危险，不要去血路深处，不要去血路深处，不要去血路深处！”七七痛苦的哀嚎着，双手抱头大哭，蒙上一层雾的双目通红得不得了，面目狰狞扭曲，“哥，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男人紧紧地搂着七七，他不断地往血路的深处走去。他们已经步入了血路深处，怪物们的吼叫声也越来越近。

男人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本就是在自寻死路。不过他已经愣在了原地，粗干的树枝上绑着缕缕红布，这些红布看起来就像是鲜血染红的。

红布挂在上面不似装饰，更像是他人的陵墓，他的心底升腾起茫然。男人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就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样，到处充斥着浓郁的腥味，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双膝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女孩，男人的脸上带着泪痕，他的身体瑟瑟发抖。

“七七，有人比我们要先死在这里。”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沙哑低沉的呢喃声，他的眼角也滑落下几滴晶莹的泪水。泪珠滴在地面上，男人的瞳孔睁得老圆，他的眼眸对着红色的天空和层层密叶。

身后的怪物就出现在他们一方圆内，它们不断地朝着他们靠拢，不断地张着巨口发出令人恐惧的嘶鸣声，它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猎物，而不是在狩猎者。

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在享受着猎物的挣扎和求饶。

“什……什么？”

小女孩通红的眼睛抬起，层林里的小号吹响冲锋号角，怪物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整个空间仿佛是在地动山摇，晕染成红的泥土里爬出一个个红色的人影，他们高大伟岸，足足与五米高的树木并肩。他们并不丑陋，他们并不凶残，他们并不可怕，他们甚至是一副慈爱的模样。

他们的眼睛是纯粹的红，这抹红是在前人的鲜血所染红的，他们亦是前人。

“这场仗我们不打，就是我们的下一代要打！”

“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公辞六十载,今夕请当归。愿以吾血浇吾土，换山河如故！”

让人热血澎湃的声音从红色的雾气里传来，让男人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他侧过脸庞，往后看到一片又一片的红雾在黑暗里翻滚着，就像是在翻滚的云海里，不断地涌现着各种各样的怪物。

怀里的女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身体的虚弱，她再次跌倒在地上。

“哥，我还能战斗，我还能战斗，这群怪物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可以杀死它们！我们可以杀了他们！”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的脸蛋因为愤怒涨得通红。狼狈的站起走到男人的背面，双目却死死地盯着眼前一排排的怪物，眼泪流淌在她娇嫩的皮肤上。

细雨绵绵，在天空化作一条条丝网般的雨帘垂下，打落在草地和树梢上。它们似前人的眼泪一般，轻柔地洒落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雨水洗清了他们脑袋上的胀痛，男人站在雨幕里，他的衣裳早已经全部淋透，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在脸颊上，他只感受到了这次战争的冰冷而刺骨。

“百态凋零，老将不在。”男人不再是跪着的姿势，雨水打在两边的侧发上，他背对着怪物和七七，“如今的我们还年轻着，年少就应当轻狂，怨我直言，再放纵一回。”

顿时他侧目抬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