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武当瞻鹜道长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孟笑离在马背上应道:“你们瞻鹜道长抓了我红衣教的人,我是来领人的。”几个小道士互看一眼,知道是孟笑离,便恭敬的向孟笑离行了一礼,将孟笑离劝下马,几个小道士有跑去报信的,有过来接马的,孟笑离翻身下马,便跟随着另两个小道士上山。
山门大开,扶摇直上,一路上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的紫衣道士穿插其中。
堂堂正正高殿居上,渺渺小小人心惶惶,云山雾罩仿似仙居之境,过一山望一山,山山联袂,怎一个磅礴可形容,孟笑离跟着小道士来到一处诸仙观,转过前殿越过中院,进了后厅,一个小道士进入里间回禀,另一个小道士陪伴在侧。
少倾,小道士出来,将手示意孟笑离进入,孟笑离穿过厅堂,两个小道士便自觉的退了出去,孟笑离见厅堂后又是一处院子,虽鸟语花香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孟笑离忍不住大嚷道:“少在这故弄玄虚,快将我红衣教弟子放了!”突听面前屋门响处,两扇门被一股风力排开,紫气缭绕从屋内漫散开来,一个紫衣道长端坐在门内的木塌上,长方脸,两展前疏后清眉,狼目睛黄眼,鹰嘴鼻仰月口,一对有轮无廓耳,手执一柄拂尘,另一只手捋着颌下一撮黑长须,面上浅浅的弯着一抹笑容。
那黑须道长当先开口道:“无量寿福,孟教主果然有大侠风范,前来要人未带一兵一卒。”孟笑离感觉到面前这个道长,内力至少是八层以上,似有似无,用时方显,闲时便被敛藏,根本无从具体感受得到,自己七层末段,未战已先落了下风。
孟笑离故作镇定,尽量语气平和的问道:“你就是瞻鹜道长?”那道士微一点头,坦然回答道:“贫道正是。”
孟笑离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既是你扣押了我红衣教弟子,又书信给我让我来领人,便不必弯弯绕绕,快快将人放了。”
瞻鹜道长端坐不动,悠悠的说道:“人自然是要放,贫道说到做到,只不过孟教主舟车劳顿,进来喝杯茶,坐下来谈一谈,站在那里岂不是怪贫道招待不周。”
孟笑离心知人在瞻鹜道长手上,自己便是想打肯定是打不过,他既然无心杀掉李妖娆,又首先示好,自己也不能先动干戈,只好迈步上前,不得不同意跟瞻鹜道长谈一谈。
瞻鹜道长示意孟笑离在木榻的另一头坐了,便有小道士过来伺候斟茶,二人隔着榻上木桌对坐,孟笑离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扣押我红衣教弟子?”小道士递给孟笑离一杯清茶,又给瞻鹜道长倒了一杯。
瞻鹜道长浅笑道:“那日贫道带领弟子在山中作法,贵派弟子贸然闯入,打破阵眼,贫道特请孟教主前来确认,是误打误撞还是受孟教主之意啊?”
孟笑离鼻中冷哼一声,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武当派也要占山为王,画地为界不成?你们做法事,不许别人行路?”
瞻鹜道长注视着孟笑离,面无表情,又问道:“破坏阵眼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损害道家弟子功力之后果,故此才将贵派弟子请进教中,既然孟教主并未沟通弟子做下此事,也就罢了。那么我派参与驱魔队的小道童,可是孟教主杀的?”
孟笑离听罢,不禁朗声狂笑,不可思议的回望瞻鹜道长道:“我与那小道童无冤无仇,他的剑都指向我的喉咙了,难道我不反杀吗?我还未找你们算一算那勾结一处,侵犯我孤立岛一事,你反倒向我来问罪?”
瞻鹜道长却很坦然,面上无波无澜,回答孟笑离道:“贫道那徒儿虽私自结盟,但毕竟做的是打压魔教,英勇就义的善事,他杀你为义,你杀他是魔,当然得向你问罪。”
孟笑离言听此话,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强压怒火,愤愤的问道:“所以瞻鹜道长此番叫我来,所为何意啊?”
瞻鹜道长品了一口茶,面上浅浅带笑,说道:“孟教主弟子被冠鬣帮所害,孟教主便带人血洗冠鬣帮,将其青州总舵重伤,孟教主若不是看那不善佛龙野的面子,恐怕冠鬣帮此刻正群龙无首,孟教主好本事啊!正如孟教主的处世之道,我武当非常认同,所以既然孟教主杀我武当一个道徒,那么红衣教是否也该留下一个弟子的尸体,方为公允。”
“欺人太甚!”孟笑离心中大怒,拍案而起,桌上茶杯顿时被震飞,茶水四溅,刹那间只见瞻鹜道长扬手抓起两只茶杯,轻轻一晃,将飞溅之水尽收杯中,自己那杯放在跟前,另一杯缓缓推到孟笑离面前,淡然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无论哪里都容不得飞扬跋扈。”
孟笑离见瞻鹜道长将茶水滴水不漏的收进杯中,速度之惊人,便想着这一招自己是否能做得到,于是缓缓坐下身来,凄然一笑道:“公允?天下从来都没有对我公允过。”
瞻鹜道长却不管不顾,对屋外喊道:“小道童,去将那红衣教的弟子,随便抓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