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母请命
程皎尽力抚平自己紧张的情绪,回答道:“是,是!我叫程皎,明月皎皎的皎。”
恍然间,程皎感觉有人在往下拽她的裙子,“娘娘!跪下向陛下行礼!”
云缎在下面小声提醒。
‘扑通!’
程皎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拜见陛下!”
她这一跪,弄得陛下有些哭笑不得,先不论她这膝盖着地的声音,就说她跪下时将袖子倚在腿下险些摔倒的样子,活像一个不倒翁。
云缎生怕自家主子惹怒陛下,迫不及待解释起来:“陛下恕罪,娘娘也是才进宫没多久,各种规矩礼仪都还不曾学过。”
皇帝并未怪罪,朝着周围的宫人挥了挥手,“无妨,你们都先退下吧!这里有黔妃伺候就行。”
殿内的宫人也都很会察言观色,不等皇帝身后的掌事公公撵,便全都一溜烟的出去了。
这其中自然包括云缎在内。
程皎紧紧握着云缎的裙摆,用眼神深情挽留着她。
云缎一个用力,将裙子全都抽了回来,一阵小碎步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退出去后,皇帝悠悠坐到床榻上。
“平身吧!”
程皎这才敢站起身来。
皇帝看着程皎的这一身痕迹,眼窝流转着一阵怜悯。
但是当他看到程皎面上全无刚刚丧父的伤感,就又恢复了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
“你父亲沂国公曾经在战场之上舍身救过朕数次,可没想到这最后一次竟然断送了他的性命,他直到死前都还放心不下你。可见沂国公是真心疼爱你这个女儿的。”
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父亲,程皎无论如何也感动不起来,为了避免叫人察觉,程皎只能将头深深低下。
皇帝努力观察着程皎脸上的变化,不过始终看不见半点伤心。
他早就听闻程定安在女儿出生后不久,便为了一家的生计投身军营,十几年都不曾还家,等时隔多年后再次回家面对的就是糟糠之妻的离世。在还未从丧妻的悲伤中走出来时,就又回到了战场,与自己的女儿更是只有几面之缘,父女二人之间嫌隙颇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陛下说的对。”程皎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现在的程皎满脑子想着的只是想着如何能够逃脱侍寝。
“朕希望你能明白,你父亲之所以舍弃了你们的小家,是为了让更多黎民百姓不必骨肉离散,万不可因此而对你父亲耿耿于怀。”
程皎有些不可思议,皇帝这是在缓和她与程定安的父女关系?看来她‘父亲’程定安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不轻。
“我明白!”程皎打住皇帝的话。
皇帝并不太相信他如此容易就说通了程皎,“你,真的明白?”
程皎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支支吾吾说道:“只是我,不是,是臣女刚刚丧父,还在为父服丧,所以今晚,陛下你能不能....”
她记得清楚,高中时期的文言文里经常学到古人因为为父母披孝而辞官,所以情急之下她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丫头是在担心这个。
“你放心,朕已经这把年岁,对闺房之事并不似青年那男子那般感兴趣,而且朕并非荒淫无道,不会强迫女子。”
听到皇帝说出这话,程皎终于松了一口气,“陛下您早说嘛!害我白紧张了半天。”
程皎话音才落,却突然发现皇帝看程皎的眼神变了,刹那间,程皎意识到自己那样对皇帝说话,好像是犯了他们所说的大不敬之罪。
‘啪!’
皇帝一巴掌拍在床架上。
“朕听闻你一入宫便将贤妃身边的公公给骂了,又擅自处罚了侍卫营里的侍卫,真是摆了好大的谱!”
帝王的雷霆之怒哪里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吓得程皎瞬间屏住了呼吸。
“陛下恕罪,臣女自小长在乡间,没规矩惯了。”
程皎的这番解释,皇帝显然并不买账,依旧如屠夫盯着待宰的猪羊一样盯着程皎。
“回禀陛下!此事,我的确有不妥之处,陛下召我入宫为妃,是君恩,臣女自当珍惜,因此在被赵公公羞辱时,臣女想若我还只是那个农家女,忍下便忍下了,可臣女得陛下恩赐,就算是为了陛下,也断不能让旁人辱没了。”
程皎稍稍抬眼,看见皇帝脸上的戾气缓和了许多。
她心中庆幸自己押对宝了。
“那责罚宫中侍卫一事又怎么说?”
程皎闻言,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说道:
“此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皇帝:“哦?”
“今日入宫,可庆是我与允公公险些被那受惊的马撞到,若是换了陛下,那怎么得了!因此我斗胆问陛下一句,宫中纵马,是否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