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状元郎
今日的京城锣鼓震得喧天响,正是科举放榜之时。
张贴皇榜的城郭前们已是摩肩接踵,是强抢地盘的无赖,看清了名字还要和别人多嘴几句,不肯走开。
在这群“无赖”后面的则是努力侧着身子强行挤进去或是踮起脚,眯着眼眺望的炸锅蚂蚁。
前面不要脸皮一点的对于后面的叫嚣也是充耳不闻,依旧闲谈:“宁芙堤……今儿个状元郎可不像咱们京城人。”
人们七嘴八舌地进行评价,唯有这个人的声音喊得最响,最清。
这里每个瞎凑过来的人也都认识他,就是那个赵家的呆鹅——赵经贤。
他在京城混得有些名气,虽然科考屡战屡败但拿着家里的积蓄开了座酒楼成了那的说书先生,借着这个由头立了个“志不在当官”的淡泊人设,可就他这说话的劲还是很讨嫌。
“怎地,这天下竟有赵先生不清楚的事?”他人爱看热闹知道赵经贤自视清高便就时常抓住机会寻他的乐子。
赵经贤自然是听不出语气中的嘲讽,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只以为是在夸他,便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却还是谦虚地说:“天下之事,哪有人闲到什么都管。事不关己,又有什么人会去在意呢?要我说,这顶是位天降的文曲星转世,亦或是几世几年修来的福报。”
赵经贤谈得正经,旁人听着仿佛他是在自我映射,又在给故事添砖加瓦,估计还会出现在他的下一册画本里。
“要不您跟我们大伙仔细讲讲?”多的是有人看他不顺,此话一出,其他人跟着附和。
赵经贤听来只是笑笑,大幅度挥动着手臂,宣传着酒楼里可口的饭菜,自己精炼的说书技巧以及精彩的画本情节,约着大伙说是老时间,老地点。
说完却只听得一阵唏嘘,谁都知道赵经贤是要打着今年状元郎的名号瞎编乱造。
而赵经贤没在意这股躁动,自顾自地沉浸在万人崇拜的情景之中。
这时从后排人群挤进了个身披海蓝色斗篷的男子,他看着不矮,却因为皮肤白皙,能看到经筋脉络而显得瘦弱。
他的眼眶和鼻尖微微泛着红,唇上则是明显的胭脂色。他湿漉的眼无神地注视着榜上的名字。
旁人对他眼熟,但不敢认。
人们的视线转移到了别人身上赵经贤才回神过来,他也注意到了那位男子。
“林溯!?”赵经贤先是惊讶后是疑惑,他编篡过不少的谣言再进行传播,所以在这些人面前都是心虚的,但在林溯面前就不会了。
林溯身份低微,是楼中接客的人,性格也不强硬,只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但他样貌实在是好,还有双柔情的眼波,深邃的瞳孔像海水倒映下星空,这张脸女人喜欢,男人更是喜欢,有不少舍得花重金光顾他,不仅在精神上得到满足,更重要的是在泄火上。
即使林溯已经是那样的不堪,人们也没打算在言语上放过他,其中大半都是从赵经贤的口中传出来的。
林溯抬手扯过斗帽,把自己的脸遮得再严实点,可抵不过赵经贤讨嫌的一张嘴:“林公子认识的人多,是不是看到熟人了,难得有些人的神色。那可真得好好看看了,是不是有人给送过玉镯啊,金钗啊,手帕什么的,这若是找上门去,岂不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赵经贤讽刺得明显,其他人什么话都不说,就看着林溯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脸。
或许林溯已经习惯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不屑去看赵经贤一眼便从人堆里退出去了。
林溯的做法让看热闹的人都觉得赵经贤更让人厌烦便也陆续散开了。
封赏的仪仗正在送往刚落户的府邸宁府的街道上,人们都往街道的两旁站,散了一处又聚一处,还有小道消息打听到一座轿子绕偏僻的远路去了。
霎时间,民众话锋一转,对宁芙堤议论纷纷。
京城的这栋楼装潢与其他酒楼没什么两样,牌匾上也是一般正经酒楼的名,却没人会那么叫它,只是在闲谈的时候说到就会简而称之为“楼里”。
楼里的美人实在是多,客人的莅临也只有一个目的。
楼里还收着一位男人,也是楼中唯一一位,那就是林溯。就因他被这的老鸨收留时说什么话也不愿说,活是被认为成了有些男相,五官格外精致的哑女。
状元揭榜丝毫不会影响楼里的营业,甚至依旧热闹到所有人都无暇去顾及其他事。
林溯早在他第一次接客前就相中了这个特点,好方便随时收拾好包袱逃走。
林溯在房中不停地翻找,抓起衣物便是直接往包袱里塞,确认好后便掂量起包袱准备挎起就走。
但很不巧的是,林溯一抬眼就看到光顾他的常客——李大壮醉醺醺地闯了进来。
为了赶着今天就离开京城,林溯说了个身体不适的谎把这日该接待的客人都推掉了。
他可不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