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身在局中（中）

眼前的书，通通是红色的封面，有亮红色的、暗红色的、血红色的，不一而足。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比利随手捞起一本，奇怪的书名显露出来——《终末序言》，比利皱起眉头，立马放下换下一本。

拿起一看，《黑雾中的秘密》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比利手抖了抖，表示并不想理会这些奇奇怪怪的书籍，立马换下一个书架。

但无奈这里的书架并没有贴心的标上种类，让他依然只好挨个查看。

但是一会儿的功夫，这种的“不太对”的感觉愈发强烈，看看这书架上的书都是些啥，《废土重建笔记》《黑雾起源》《升格者之语》《神权会议》《女神柏安的秘密》……

比例陷入了难言的心理活动中，“这些东西，是——虚构的小说吧？但即使是小说，这些书光从标题上来看，怎么着也是对一些存在的大不敬吧，上城城市图书馆怎么会允许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家的书架上。”

种种的不解诱惑着比利去翻动这些书页，但比利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在脑海中一番天人交战过后，比利艰难地抑制住自身的好奇，将手上的书放了下来。

比利这边在努力的找书，而另一边，壁炉前的老妇人不知何时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盯上了比利。

如果站在老妇人的视角来看，偌大的图书馆此时在翻阅书籍的赫然只有比利一人。

几个小时过去（自动换算成地球时间单位），比利还没有找到相关书籍，不禁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还找不到猎人相关的书籍啊？”

不一会之后，比利·海灵顿突然在一个角落的书架里，找到了一本符合的书籍，名为《猎人的起源》。

比利轻轻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心满意足的捧起了书来，转头四顾，发现自己已经在迷宫一样的书架群里穿梭已久，四周寂静无比，悄无人声。

心里莫名有些发怵，比利加快脚步，想着出去找一个阅书的地方，可脚步越快，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越来越重，直压的人喉头发痒，头昏脑涨。

这时候，有些迟钝的比利终于是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古怪。

但是已然有些晚了，面前的书架景象轰然间层层破碎，一种失重感席卷而来，令比利一下子踉跄着倒在了地面上，然而原先地面铺就的猩红色地板砖，俨然已经变化成了一片血池，红色的雾霭自地面上徐徐升起。

那雾像活的一样，又或者通了什么灵性，受到什么人操控，化成一缕一缕的，绕在比利身前，随即像带了钉子的锁链似的，在比利的四肢躯干上来会穿插了几下，直接把他锁住吊到半空之中。

“啊~”惨叫声还未得到尽情地宣泄，只见因剧痛掉落的书籍，像白糖入水一般化开，红雾也似乎因此微微颤抖，旋即更加浓郁了起来，雾霭中间隐隐约约还有了红色的光点流泻，缓缓地汇入比利·海陵顿的身躯中。

地面血池的尽头，现实的位面与虚幻的空间交织在一起，烧柴的老妇人从躺椅上起身，缓缓走入虚幻的空间，不，甚至说更像是虚幻的空间撞入了她的身体，于是她也以投影的方式降临空间。

在这虚幻的空间里，她的身姿也开始摇曳变幻，像烛火在墙上倒映的黑影，因为有无知的飞蛾突然闯入，黑影也开始开始变换祂的身形。

婀娜多姿的年轻女性并不突兀地出现在血池之上，同样是红色的齐耳短发，猩红色眸子，配合前凸后翘的身段，仿若黑暗童话中的魔女，提着散放朱红色光芒的提灯缓缓走来。

只见她轻轻地对着被红雾不断涌入身体的比利抬起提灯，提灯散发的朱红色光芒与猩红色的红雾达成诡异的二相平衡，光与雾犹如调色板上被驯服的颜色交织融汇，然后雾便被有重量的光缓缓地朝着提灯拖去。

这仿佛那提灯不仅是一个光源，更是贪婪的吞噬万物的“黑洞”。

眼见着汇入比利体内的红雾再次被抽离出来，无视着痛的发昏早已失去一切意识的比利，“魔女小姐”对一切保持着淡漠与不关心，仿佛眼前所进行的一切不过只是日复一日的流水线似的工作。

杀鸡，然后取卵，就这么简单。

“知识，是有重量的，背负这里的知识就理应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吗？”魔女小姐又说出了仿佛反复说过一万遍的话语。

红雾到处弥散，不再富有先前的那种灵性与自主性，失去束缚的比利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然而这一幕却让魔女小姐皱起了眉头。

“居然身躯没有被红雾同化，这怎么回事？”就连那漠不关心的语调里也平添上几分惊疑。

只见她犹豫片刻，从提灯里挥出一片光晕，光晕在指尖旋转着舞动，很快便融入了什么中去，只见虚幻的空间再次被现界的时空挤压。

昏迷的比利与魔女小姐再次回归现界，只是魔女小姐的身形一闪一闪，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反复冲刷，像笼罩上了一层马赛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