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机械使徒

“这里……这里……”远方的呼唤像月光一样温柔地靠近，仿若清澈的清泉抚平伤痕累累的心灵。

“醒一下啊，阿列克谢……”温柔的女声又如一曲湍急的泉水从远方澹澹地传来，滋润着干涸皲裂的大地。

“唔。”机械体感觉自己脆弱的意识，仿佛坠入深海，身躯也在永恒的徘徊中逐渐下沉。

但此时探不到底的深渊却突然间迎来了来自海面上的一束光。

“是……女神？！？”意识沉入海底的机械体仿佛陡然间重新被注入了生命，使徒尝试再次追随着他的太阳，就像夸父那样，就算死亡也要融化在追寻的途中。

引擎点燃，涡轮发动，推进器向下喷射。

意识的薪火化为燃料，点燃生命进行驱动，就像苦苦燃烧的蜡烛，生命在剧烈的燃烧中濒临耗尽，却迸发出了照开黑暗的光与热。

光芒化作希望的接引，呼唤凝结回归的通道。

星星点点的光芒，辉映出真灵的奥秘，机械女神柏安的祝福化作秩序的牵引。

然而光芒与这深渊相比也太渺小如萤火。

而机械使徒阿列克谢的意识，在无序深渊的时间里仿佛经历了无限的熵增，意识从边缘到深层仿佛都染上一层层厚重的铁锈。

深深的海底下，无边的黑雾浓郁地铸就成道道漆黑的锁链，在昏暗的空间里缠绕而上，像精准制导一般锁定机械的身躯。

无法避免的——坠落！！！

机械挣扎着，但引擎的轰鸣声被黑色海水的浪轰声所湮灭。

黑暗中传来无数阴鸷的笑声，似乎在嘲弄机械的自不量力。

机械无力地挥舞着残躯，渴望着回归女神的拥抱。

但换来的只有一声幽幽的叹息，像月光曾拂不开紫禁城瓦上百年的霜。

柏安一道目光好似跨越了时空一般，紧紧盯住不断下落的阿列克谢。

机械女神有序的神力掷入黑色海洋，仿佛泥块入海，顷刻溶解降沉。

“神终究不是万能的。”真灵俯瞰高天上，女神幽幽叹息。

但自己的使徒，现世的直接代行者，意识竟然就被这样吞走，岂有此理。

女神神光向上斜视，视线仿佛洞穿了稀疏星云。

女神展开了祂的神国，露出一艘漆黑的星舰，如果姜浩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科幻违和的一面。

……

女神伸手挽了个花，祂虽然是机械女神，但是身体的样貌依然是人类无疑。

洁白柔顺的长发飘飘及腰，纯黑的眼眸譬如光彩四射的遗世宝石，皎洁如月的脸庞，玲珑高贵的身姿，配上特殊材料编制的黑色衣裙，气质显得高雅殊胜。

柏安再次凝重地回头，祂这次是投影降临。

起因是派遣她的机械使徒阿列克谢，去勘察最近爆发的一个黑雾重灾区。

不想这一去便失去了踪迹音信，好在她凭借了在使徒身上的灵魂信标，成功地确定了物理坐标。

心急如焚的她，甚至顾不上真身前去，直接投影而去。

不过除了着急以外，柏安也有着一些顾虑。

她不想在计划关键期，再有任何差错，千年的布局也只待这一刻了。

所以投影无疑是最稳妥的方式，哪怕是遇到什么不可抗力，自己本身也不会受到太大损失。

……

星舰终于被重新启动，随即开启了光学隐身和力场隐身，从机械神国中被直接投射道整个行星上面。

星舰狰狞的主炮炮口直直地面向行星，仿佛只要愿意，便可从太空中瞬间净化地面上肮脏的一切。

做完准备工作的柏安再次挥手，将力量全部散射出去。

浓郁的黑雾瞬间开始起伏升降，随即这片区域的黑雾被迫不断向地面挤压。

浓郁的黑雾开始凝结成液态，无数黑液在地面上盘桓交错，由于总量十分庞大，汇聚成黑色的溪流，甚至地面上开始凝结成硕大的黝黑水晶……

好在残余的神力看起来依旧足够强大，只见天空中白色柔和的神光结成一支大网，大网笼罩住了黑雾、黑溪、黑晶，就当它……暂时网住了这片黑暗。

心情有些郁郁的柏安女神返回了自己位于神国的神殿中，随即她想再在现世人间再选择一名使徒，毕竟使徒可是她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但是又考虑到纯机械体的培养周期之长与难度之大。

“或许人类使徒也不错。”女神暗自思付着。

“至少还有现成的几个主祭可以使用一下。”柏安紧缩的眉头也有所舒展。

“相应的成本会少，忠诚度也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有那些个后手。”

紧接着，柏安就向几个大城的主祭传递了神谕。

几道金光席卷着信息，以光速奔向人类大城之中，女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