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怒

还未等我说完，云骁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抵到墙边。

一旁的锦瑟已经被眼前此景吓傻，她哆哆嗦嗦地跪爬到我们二人面前，小心谨慎地开口劝说道：“齐王殿下息怒……”

“滚！”云骁看都没看锦瑟一眼，直接吼道。

我透过云骁肩膀后的缝隙望向锦瑟，尽力轻声说道：“锦瑟，回去吧。”

“可是，主子……”锦瑟虽畏惧，可还有些不情愿。

“无妨，”我笑着朝锦瑟说道，“我与殿下有些私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言尽于此，锦瑟虽然还有些担忧，可见我心意已决，便匆忙撂下一句“奴婢告退”，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等锦瑟离开后，云骁便冷笑一声，道：“你们二人可真是主仆情深。”

他虽是在笑，可话语中却毫无笑意，有且只有厌倦与冷漠。

我尝试着活动下手腕，可此刻却被云骁紧紧攥着，可谓动弹不得。

我轻抬眼睑，对云骁说道：“殿下若有何话不必直说，何必如此动怒？”

“直说？”云骁听见此言，面上怒意更胜一筹，“你看看你今日的所言所举，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挑了挑眉，道：“妾身今日做了什么？不过是替顾妹妹求情罢了。”

此言似是戳中了云骁心中所想一般，他此刻手上的劲又添了几分，令我不由得吃痛地痛呼一声。

云骁压抑着愤怒，低声道：“沈如歌，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今日多此一举，柔儿何来凭空遭到太后的训斥。”

“多此一举？”我冷笑道，“殿下，你说我多此一举了什么？我今日不过只是为了顾妹妹说了几句，便再无它言。”

“况且，”我补充道，“陛下不也同意重新调查顾策一事了吗？”

听我此言，云骁才一把松开了手，将我狠狠甩在一旁。

我一个踉跄倒在一边的檀木桌旁，扶住了桌边才堪堪站稳，一抬眼，正好对上云骁那双盛气凌人的眸子。

我虽惊诧，但也无被虐待后的悲愤，而是干脆就直接坐在了檀木桌旁的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对云骁说道：“怎么，殿下这是要对妾身动手了吗？”

云骁这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才未有下一步的举动。

此时的云骁虽然憎恶我至极，可他毕竟也是个当朝皇子，像殴打妻室这种市井流氓才能做出来的事，他也干不出来。

当然，他本人干不出来，不代表他不容许别人这样做。

原书中沈家遭难后，沈如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那时候，云骁可是任由府中家丁丫鬟欺辱打骂沈如歌。

云骁冷哼一声，低声怒斥道：“你可知道，刚刚柔儿回府醒来后，可是大哭了一场，你那些举动，可是害得她此后不能再入宫觐见太后。”

无法入宫觐见太后，也就意味着此后的顾婉柔虽为命妇，可充其量也就是个侧妃，只要太后还在，她就无法被云骁抬正。

我倒是不急着应对云骁的怒火。

我起身泰然自若地理了下刚刚在争执中被弄乱的衣摆，起身道：“殿下是觉得，妾身今日不该在宴席上多言吗？”

云骁冷哼一声，言语中皆是不屑与轻蔑：“你那番言语，不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柔儿吗？”

“殿下若说妾身陷害顾侧妃，何妨不拿出些证据来，”我丝毫不惧，直视着云骁，“妾身今日的所言所语殿下也听见了，都是在为顾侧妃求情，况且，陛下与太后也认同了妾身的言辞。”

“难道，殿下不认同陛下与太后吗？”

我干脆直截了当地搬出了太后与睿文帝两尊大佛，无论我今日的行为对错与否，都得到了太后与睿文帝的赞赏，至少在明面上，云骁是无法指责我的。

云骁见我如此难缠，倒也无法直接驳倒我。他嫌恶地扫了我一眼，说道：“陛下与太后不过是一时被你楚楚可怜的外表所迷惑罢了，你安的什么好心，他们不清楚，难道我也不清楚吗？”

被自己楚楚可怜的外表所迷惑？

我心底暗暗嘲讽道，被他人楚楚可怜的外表所迷惑的人，不知是睿文帝和太后，还是你自己呢？

见我不言，云骁又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借着你的母家与太后交好，才故意素装出席，好让太后找到机会来替你打压柔儿，从而达成你的目的。”

说罢，他又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沈如歌，没想到你生得这么一副好皮囊，结果却是个如此狠辣的毒妇。”

“你与你的母家一般，狠厉毒辣。”

听到云骁给我下的判断，我冷笑一声，安然接受了。

如果这句话说的是从前的沈如歌，倒是污蔑了她，可如果说的是我，那倒是一点没错。

如今的我，只不过就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来替沈如歌寻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