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穆时的纠结

震动的手机没有引起李穆时的注意，杨默宁和孙义正的故事在脑中形成具象，但李穆时无法想象杨默宁和孙义正你侬我侬时的表情。

其实，归根到底，他和杨默宁是一种人，他们都缺乏直面感情的能力。

等到达李穆时家楼下的时候，早上起得早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出门活动身体。

天边，圆月未落，只是在日光的侵蚀下下黯淡了光芒。

杨默宁帮李穆然解开安全带，轻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记得涂药。”

李穆然乖乖点头，用眼神示意，让杨默宁安心。

李穆时迟缓地推门而下，似乎没有注意到杨默宁仍是对他爱搭不理，李穆然也来不及再跟杨默宁寒暄太多，她紧盯着李穆时，加大步伐跟了上去，还不忘高举左手挥了挥向杨默宁告别。

三次没有识别到对应指纹，指纹锁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谁啊？干什么呢？”

声音从门内传来，没赶上和李穆时同乘一部电梯的李穆然，从另一部电梯里匆匆跑出，她用力将木偶似的李穆时推到自家门前，对门内站着的赤膊大汉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哥他走错门了。”

这就是冷漠的城市，门对门的邻居却也不曾相识。

“自己家门都不知道在哪，神经病吧！”

大汉嘴里骂骂咧咧的，门砸在门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李穆时现在这个像是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的样子，让李穆然也不敢多加指责。她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大门，从背后将李穆时推了进去，像是安置什么大型手办。

李穆时靠着门边的鞋柜坐到了换鞋凳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这些年李穆然对于照顾李穆时深有经验，她没有对此多加管束，只是从保温的水壶里倒了杯温水，放在鞋柜上面，然后就进了李穆时家的客房，她知道这个时候都李穆时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独立的控间。

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李穆时寻了这么多年的线索，竟是在这一天里集中起来，骤然爆发。纷杂的线索难辨真假，但它们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杨默宁一家。

李穆时心里清楚压垮杨林书的舆论与李朗离不开关系，甚至因此李穆时想过李朗的死是杨默宁的刻意报复，但他从未想过，白初会成为凶手的可能。

还记得那一天天光很好，李穆时应了杨默宁的约去到了中心大楼楼顶花园的咖啡厅，本来该一同赴约的李木然，却临时被同学叫走说是去看什么母猫生孩子。

平日里花园咖啡厅虽说不算火爆，但也不乏在大楼里上班的白领来来往往。

但这一天却是异常的反常，只有两个店员，无聊的擦着杯子。隐约间透过玻璃，不知道传来了谁的惊呼声。

站在楼边的李朗神色平静，仍是一副运筹帷幄的精英样，他站在那里和平时会议室里等待下属汇报工作没什么区别。

毕竟这是几十层高的大楼，很少有人站在离楼边那样近的地方，李朗的举动成功让每一个路过的路人停下了步伐。

那一天就连路人也很少，三三两两，指指点点，李朗视若罔闻。

杨默宁迟迟未到，李穆时也出了店门寻找。就这样，李朗注意到了左顾右盼的李穆时，李穆时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这个血缘上的父亲。

李穆时踌躇着没有上前，直到李朗坚定地转过身那一刻，他才飞冲上前去。

“爸！”，李穆时叫道。

李朗平静的面具破裂，对着李牧师大骂：“怎么，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你就不该姓李，你该跟他们去姓杨，小小年纪就学的那副样子。”

“如果我死了，他就是凶手。”李朗大声的地昭告着让零散几个围观群众见证这种别样的提前设置凶手的方式。

李穆时连拖带拉将他从危险的边缘拽到花园的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发什么疯？”李穆时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