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当年的经过

章扬的话指引性很强，不像是忏悔下的吐露真相，更像是不怀好意的挑拨离间。

但她说得情况确实也符合当年的情景，李朗虽然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爸爸在家庭中有着严重的缺位，但在生活上从来也没亏待过他们。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穆时不得而知，情感上告诉他章扬的话并不可信，理智却又在一旁拉扯，除了报复章扬没有什么欺骗他的理由。

李穆时沉声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章扬在心中反复修改过的台词此刻已经初步见了成效，她不急着加码，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细数起了她和李穆时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知道你和然然都怨我，怨我破坏了你们美满幸福的家庭。但，没有裂痕的瓶子从里面漏不出水，外面的污水也进不去。”

章扬一边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同污水类比，一边擦亮火柴点燃了手中的细烟。

她轻巧地吐了个烟圈，然后又将手里烟盒递给李穆时。

“来一根？”

李穆时接过烟盒和火柴，他将烟叼在嘴里，燃烧着的火柴火苗不断摇曳，他伸手挡住夜里瑟瑟的冷风，火星在火柴和烟头间传导，微弱的火光在两人面前闪烁。

他熟练的将头一口烟吐掉，然后舌尖抵住上腭，双唇微闭，烟气顺着喉节的滚动缓慢咽下，最后顺着鼻腔呼出，他吸烟的样子看起来极为老练，这让只是客气一下的张扬也十分诧异，

她勾了勾唇角感叹道：“你这些年看起来过得也不是很好啊！”

李穆时笑得如沐春风，但他那讥讽的语气却展露刀锋：“不管怎么样，总比您在名利场中周旋轻松一些。”

“要是你当时愿意帮着我们母子两个，我们如今又何必这般辛苦？”

她语气中的怨怼昭然若揭，这样的她才有了些调解室里给李穆时挖坑的样子，比演出来的和蔼慈善更显得真实。

她语气一转有些矛盾地接着说道：“这也怪不到你，就当是我们咎由自取！”

“你爸爸一走，我这个连后妈都没当上过的阿姨和你那个天天找你麻烦的弟弟和你也没了什么关系，你也没有什么必要顾忌我们什么。”

李穆时听着她揣测自己的想法，只觉得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思路。

只听章扬不停地说着：“当初你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迷信说法，说什么早立遗嘱能够长寿，当时我一力主张他只给你留些现金和不动产，结果他还是瞒着我留了一手。”

“百分之二啊，放在你父亲还在的时候估计也就只能做个不起眼的小股东，谁能想到那百分之二竟然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章扬面容苦涩，带着些自嘲地仰头看着头顶的漫天星辰。

李穆时对章扬升不起什么怜悯心，他简单地回道：“你斗不过他！”

李穆时不是否认张扬的能力，好歹章扬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女儿，就是耳濡目染也总是比旁人懂得多些。

更何况，张扬虽然在情感上恋爱脑了一些，但她也是从国外顶级商学院毕业归来，怎么也称得上一句一句精英。

虽说她回国后选择遵从自己的兴趣爱好，演上了音乐剧，但那会儿在圈子里她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制作人。

当年，朗云集团和章扬家里同时出了状况，没过多久又传来李朗自杀的消息。

是章扬带着孩子一个人扛过了那段左支右绌的日子，这已是彰显了她的能力。

但章扬并不是个安分的性格，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一直以来就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这也导致她有些时候行事冲动，不计后果。

李穆时的判断不是信口胡言，他也有他的根据。

不怪这么多人都认为李朗的死和他有关，当年林淑华手里的线索无论是真是假都能将他断定为凶手。虽说她没有拿着那些所谓的证据直接指控他，但那些风言风语谁也不能说与她无关。

恰恰在那之前，林淑华出现在了李穆然的生活里，对林书华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李穆然曾经多次跟李穆时讲述过这个投缘的阿姨，果然没有什么忘年交，到最后还是一场别有用心。

或许李穆然已经忘记了那个在图书馆偶遇的一样喜欢莎士比亚的阿姨，但在李穆时的记忆里，林淑华必定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常年吃斋念佛的脱俗气质也遮不住她是个能够看破人心的怪物。

她野心极大，又似乎是无欲无求。

她的身上带着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重逢的杨默宁身上虽然也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但远远不及林淑华那般强烈，甚至偶尔想起，灵魂都不禁战栗。

听了李穆时的话，章扬并不反驳。李穆时不说，这也是事实，要不然她也不会站在这里，以身作饵料。

或许他们都是林淑华棋盘上微不足道的棋子，在她让人难以预料的安排下做出她早已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