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云烟(5)

“是谁在唱歌？”小木头在地上蹦跶着向衡舟招招手，指了指他的肩膀，示意它要站上去，“也没看到有人在附近，感觉有点诡异。”

是谁在唱歌，听到小木头的这句话，有点想接下一句呢？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晃出脑海。

此时夜色笼罩，闻鸢举目四望，这是个空旷荒原，四周除了无边无际的沙土，也没见有人。这歌声是从哪里飘来的？他们此时还在符纸云烟幻境中，那这声音肯定和江明芷有关，她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闻鸢试图运转灵力，但却发现有些吃力。

因之前昏迷，她周身的灵力被幻境反噬，都需要靠衡舟渡灵力。此时她才刚刚醒来，显然，还不足以开辟带几人离开幻境的临时通道。

“一时半会儿，我们恐怕是不能出去了。”闻鸢压低声音，“我灵力尚未恢复，这幻境有一大半，暂时脱离了我的掌控。我们此时在江明芷过往记忆中，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再被她察觉，恐怕难以招架。”

衡舟听她说完，沉吟片刻，“这歌声断断续续，附近却看不到人，我和罗前辈来守着，小鸢调养灵息。”

“嗯，好。”闻鸢没有推诿，盘腿坐下。她越早恢复灵力，就越早能带几人出去。现在这种时刻，也没什么好谦让耽搁的。况且，金缘道还一个人留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哎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我了。”见闻鸢，衡舟极有默契地就这样迅速划分好了各自的职责，压根就没人想起过它。小木头有点气愤，明明它也可以帮上忙的！

它瘪瘪嘴，着急的补充道：“我来守着就好了，小鸢还有衡舟，你们俩就好好调养灵息。还有衡舟！你才渡了那么多灵力给小鸢，现在也需要休息，可不能再逞强了。”

闻鸢稍稍侧目望着衡舟，心底不自觉涌上一股愧疚的情绪，她一心想的都是能带几人早点从这里出去，甚至连不在眼前的金缘道都考虑到了，却唯独忽略了一个人。

明明刚才睁开眼就看见衡舟在为自己输送灵力，但她醒来这么久了，也没问问他的情况。

闻鸢轻咬唇瓣，余光扫向衡舟，他正在和小木头说话，没注意到闻鸢看他的眼神隐含担忧和愧疚。

“你们都坐下，闻鸢你赶紧恢复了灵力，咱们才好出去。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我一个人来守着就好。”罗生说完，就抱着他的剑，盘腿坐下，一副戒备的样子。

闻鸢犹豫的看向衡舟，“衡舟，你现在……”

一道闪电蓦地亮起，几瞬之后响起隆隆雷声。罗生一记眼刀飞向闻鸢，“别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闻鸢见此，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天气闷热，恐怕一会儿就会有暴雨来袭，只得先按捺住关心衡舟的想法，简单的叮嘱道：“有罗前辈还有小木头守着，衡舟你先不要担心守夜的事儿了，赶紧坐下调养灵息……”

几人刚坐下，就有零星雨点滴到肌肤上。不过一会儿，雨点就感觉不到了，只能听见夜雨中风声呼啸的声音。罗生升起的灵力护盾将几人笼罩其中。

“虽然之前没看出来，但是你还挺贴心的嘛。”在荒原里淋一场暴雨什么的，它可不感兴趣。小木头抬头看看头顶圆弧形状的雨幕，对着罗生由衷地发出赞叹。

“我当然很贴心，像树灵一类的，应该会很喜欢水吧？需要我将你送出去，淋淋雨吗？”

小木头的嘴角微微僵硬，“我要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你一点都不贴心。”

入定之后的闻鸢，衡舟两人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灵力恢复如同涓流入海。

灵力护盾外的雨下越大，越下越急，天空中的乌云积压在一起，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滂沱大雨中，隐隐约约的歌声始终未绝，这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

小木头瞪大眼睛，神情肃穆地紧盯着四周，它在灵力护盾的保护圈内，不时走动。路过躲雨的野兔，土拨鼠，飞鸟，发出的动静，都能把它搞得紧张兮兮的。

就这样，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守了两三个时辰，小木头精神有些疲惫。它打了个哈欠，特意在闻鸢，衡舟两人打坐的前面，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盯着护盾外的雨幕，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罗生嘴角噙笑，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小木头，瞧着它瘦瘦小小却严肃认真的戒备模样。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它都疑神疑鬼的，不免觉得有趣。不过还能有更有趣的事儿呢。

小木头昏昏欲睡，身体渐渐歪斜。罗生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力护盾在小木头所坐的地方，开了一个口子，霎时暴雨哗哗，朝着小木头的头顶倾泻而下。

“来了，来了，她来了……”毫无防备的小木头，被突如其来的雨吓得瞬间弹跳起来。然后嗖的一下跑到衡舟身侧，嘴里还喊着，“她来了呀，衡舟，小鸢，你们快醒醒。”

捉弄小木头成功的罗生，看着它一惊一乍的样子，憋着笑。又将刚才暗暗打开的那个口子关上，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关切地说，“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