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她眼中的神迹

人的脸庞，那双蓝宝石眸子中的温柔，似乎在一点点融化她心头的坚冰……

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懵懂的冲动，她想要永远站在这个人身边，将血肉灵魂都献与他……

“很美对吧！？”男人高呼，激动得甚至失了原来的语调，“这就是我们的神，他会带领我们创造新世界。”

“这幅画，是福音会多年来根据神谕所作。”

“现在，他的灵魂被囚禁在另一个世界，他浑浑噩噩，颠沛流离，无法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和力量。”说到这里，男人潸然泪下，“残留在他体内的女神力量在蚕食他的精神，让他忘记了拯救世人的使命。”

“魔神的愿望，是打破禁锢他的牢笼……向这个伪善的世界复仇！”

“待他归来之时，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那些黑暗中的生物会与普通人结合，每一个人都能获得平等的力量……”

“再也没有善良与邪恶之分，世界会回归最初的混沌。”说到激动处，男人朝着画像下跪，“只待双界壁障破裂……我主就能重临世界。”

“而你，你是那个女神长久以来生出的阴暗面……你的皈依，无疑会加强福音会的力量……只有你，才能瞒过女神的眼睛，找到我主。”

“只有你才能救魔神于水火中，待到新世界降临，你会成为新的女神！”男人激动地抱住了她，他浑身体温冰冷，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所以大人，见证过神迹之后，您愿意接受我的邀约吗？”他再次朝她伸出手，眼中的尊敬就好像在看神明。

“您想要的一切，魔神和福音会都会给你。魔力，容貌......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力。”

“就像那个银发女孩一样。”

或许是深埋心底的某种渴望被唤醒，她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贪婪和自负，她紧握住那只手，笃信自己选择的道路最终会达成她的愿望。

既然只能苟活于黑暗，不如让全世界都变得腌臜，而那时，她将和魔神一同成为新秩序的主宰者……

她笃信，这个世界终究是腐烂透了的，即便有美好，也是施舍于她的片刻虚幻。

这一天，她终于找到了自己信仰。

……

虽然已是早春，这个北方小镇冬天又刮起了寒冷刺骨的风。

这是圣教在此驻扎的最后一天，零站在码头朝着镇内张望，寻找那个可怜女孩的身影。

虽然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真切，但零冥冥中感觉她和自己有些相似，所以这些天她一直期待着将她带回教会。

“喂，小丫头！要出发了，不走就把你抛下！”正值青年的赫菲斯朝着零打趣道，见她还是不动，语气便转为担心，“你不是怕冷吗？快上船烤暖炉！”

零拢了拢白色的羊毛围巾，小脸被冻得通红。

“你还来吗？”她站上高处的甲板，朝着送行的人群大喊，“我从不在意你的脸！圣教很好，大家都很好，我向你保证！”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和镇民们不明所以的讨论声……

她最终还是被赫菲斯扯到了船上，气鼓鼓地看着码头的方向，直到码头变成一个小黑点，她才转过头来。

“怎么了？你钱落在镇上啦？”看她满脸愁容，他笑着追问道。

“不是。”零双手紧握自己的裙摆，“我把一个人丢在那里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

“再见！”

“感谢你们！”

“女神护佑！”

码头上，镇民道别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使船已经不见了踪影，大家热情丝毫不减，还陆续有人从镇中赶往码头……

人流中，身着黑色袍子的小小身影面朝着码头的方向呆立了许久。最终她还是调转了方向，逆着人流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黑暗的小巷……

魔法大陆的福音会似乎从这个冬天开始逐渐销声匿迹，直到自称亵神会的组织拥护着魔神重新出现人们的视野中.......

亵神会的小部分人总说，他们的领袖不死不灭，但似乎从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