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所谓方绫月母亲的故居建在村庄中最靠近海边的位置。

高大的海椰树掩映之中，整齐的瓦房和陈旧的草屋交错杂陈，院舍占地很大，似乎比先前的刘府还要大上一圈，岁月斑斓的白墙上隐约有几道盖不住的年迈裂痕，被海风湿润后更是明显了些。

“这房子，得有些历史了吧？居然还能保存下来。”她用手指在墙上轻轻一划，捻落一些细碎的墙灰，是人间的筑材，但好像还施加了些延缓损坏的仙术。

“小傻子，方掌门和我每年都会回来修葺的，平日也会请村民照料。”景随云还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心想人倒是看着挺聪明，就是死活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情。

最该回亦花村的人却足足隔了百年才再次回来……

“也对，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他叹了口气，打开了门上的双鱼锁，映入眼帘的是旧居的主院，一只锦鲤刚好从池塘中一跃而起，在零眼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但池塘里清澈冰凉的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景随云招呼褚晚星给诸位端上早就备好的茶点，然后他径直坐到了庭院中央的根雕桌子旁边。

“这亦花村是你出生的地方，你与岚夫人在这里度过了童年时光。后来生了变故，师母去世。你在百年前被方掌门接回天屿宗，自那时起你便很少再能想起儿时之事。”

“再加上几年前掉坑里失忆，我看你这脑袋是别想完全恢复了！”

原来方绫月的母亲叫岚夫人。

零笑笑不说话。这些失忆受伤都与她无关，她就是一个套着壳子做任务的，甚至阴差阳错还给方绫月的口碑提升了些……

景随云用筷子夹住一块龙须酥，想要往她的碗碟里送。半路却被江应看凌厉的筷风挡下，两双筷子就这么在空中打了起来，零眼睁睁看着那龙须酥在空中辗转腾挪。

于是，她也掏出自己的筷子，往两人中间横插而去，精准命中了那块可怜的龙须酥。

她看了看小徒弟，感叹他这个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一点也没往争风吃醋那边想。

“那你从小时候就认识方……认识我咯？”丝丝缕缕的甜蜜味道在她口中爆开，她带着满意的表情向景随云问道。

“是啊，被接回天屿宗之前，你灵识未开，成天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掌门不放心，就让我在这亦花村陪着你和岚夫人。一来二去，我也就被迫成了你的青梅竹马。”

景随云特地加重了“青梅竹马”的读音，江应看冷下脸，一把折断了手中的木筷。

“所以啊，我才会叫你小傻子……以前我一这么喊你，你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咯咯咯地傻笑，不过现在，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了。” 景随云对着零歪头一笑。

“是吧，小傻子？”

啪！江应看这次捏碎的是茶杯，有些细碎的瓷片划伤了他白皙的手掌。伤口不深，但他眉头紧锁。

“师尊，我先去处理一下，你不必跟来。” 他必须马上找个地方发泄那些心底的杀意，不能让师尊看到。

“你这徒儿，手劲挺大的……”景随云似乎很享受让江应看吃醋的感觉。

他知道，江应看那小子是喜欢他师尊的。可是怎么办呢？景随云自己心中也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小傻子，在他看来，两人就是同一人，只是中途方绫月不正常了一段时间。

陪伴她在亦花村的十年，始终是他心头最美好的记忆……

他不甘心，就这样把自己爱慕了百年的人让出去。

他的初恋，没有轰轰烈烈。只是伴随着一阵阵无疾而终的情愫，消失在亦花村的小傻子成为绫月上仙的那天，消失在她开始变得陌生的那一刻。

直到她从妖兽坑中回来，景随云好像又从她清澈的眼眸中找回了那个消失的小傻子。

他望着院子门口斑驳红柱子上的刻痕。似乎又见到了方绫月儿时搬着小板凳咿咿呀呀让他帮忙量身高的傻傻样子。他是方绫月的十年，方绫月也是他最无法忘怀的十年。

“想什么呢？”零唤回神游的景随云，她能够感觉到景随云对方绫月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执念。但她不是方绫月，她是无法真正体会二人那种羁绊的。

他的爱意，托付给了错误的人。可她现在无法明说。

她转了话题：“话说岚夫人到底因何去世的？”

她更好奇当年亦花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方绫月被单独接回天屿宗，为什么她母亲死了，又为什么景随云觉得她变了一个人……

“火灾，当年亦花村被无名异火吞噬，师母为保护你而身死。现在你所看到的，都是在先前的遗址上建立起来的新村庄，后来不少捕鱼为生的村民陆续在此定居，这地方才重新焕发生机。”

景随云难得神情严肃了些，那些记忆似乎真的很痛苦，他呆呆地望着零的方向：“我见过，那种异火里，有无数舞动着的黑色人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