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下午,塞了满腹甜蜜的负担。
吃完,乳母进门来催。
阿莱收拾好瓷碟,起身就走,到了门口又折回来,依依地说:
“哥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真的要走了,不忘问他: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厉少愚一想:
“红汤奥灶面,话梅排骨。”
目送阿莱转身离去,关上门,玻璃外的影子越走越远,直到他看不见。他想,她长大会是一个好女人:娇蛮、可爱、饱读诗书。遍寻不到。
他感激上天给他这桩好姻缘。他更加大胆地想——只要一切如旧,终有一天,她会是他的好女人。如今虽然“小簟轻衾各自寒”,但来日定能“共眠一舸听秋雨”。
八月中旬,陆刈麟自日本归来,一众齐聚白公馆,为他接风洗尘。
“阿莱!白瑾!”
她回头,透过房门,看见厉少愚。偏厅里,她们在沙发上紧挨着,专心地翻一本书。
厉少愚大步走去,目光不觉地落到阿莱身上,好像带着一点暗恋,令他心虚。
白瑾抬头问:
“哥,你要不要一起看?”
她今年终于考上外国学校,决心要在迎新舞会上大放异彩,故这一向紧抓阿莱陪她练舞,可惜阿莱像脚上套了麻袋似的,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
厉少愚,她的表哥,聪明、英俊,城内几所学校都有他的传说,自上学以来,一直有种莫名的光辉笼罩她。
抓他来陪自己跳男士舞步,一定是全场焦点。
厉少愚坐在对面:
“什么书啊?看得这么认真。”
阿莱答:
“萨尔萨舞入门,简直太难了。”
厉少愚噗嗤一笑:
“哦!难怪最近没到家里玩儿,就是被她壮丁了呢?”
阿莱鼓鼓两颊,一点头:
“我根本就学不会,你陪她练吧。”
“可以。”厉少愚起身。
“好哇,我求你那么多次都不答应,阿莱说话就这么管用?”
“阿莱是好孩子。谁都喜欢好孩子。”
白瑾把书放到阿莱腿上,和厉少愚数着拍子跳刚看过的舞步。
兄妹俩配合极好。
阿莱满脸艳羡,笑容甜蜜而烂漫。
大厅有人喊,白瑾沉醉于舞蹈的世界,没理,所以阿莱应了。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已走进她的视野。
那人先认衣裙,后认人。只问:
“你还认得我吗?”
她眼前一亮,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目光落到他身上,诗文里的“少年裘马,衣履风流”一下子变得具象了。
她记得。
——他是陆刈麟,她们的二哥哥。
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跟他一比,厉少愚都要不够看了。
阿莱嘟囔一声:“二哥哥。”
白瑾终于跳完,就地一跃,跳到陆刈麟身上,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太小,又跟兄弟姐妹不是一个妈,自陆刈麟留洋起,在家里就孤独得要死,还好有阿莱,有表哥。只是表哥大了,越来越偏心阿莱。
陆刈麟只有这一个妹妹,是他抱着长大的,也许,永远在他眼里都是孩子。他像小时候一样抱她,承诺道:
“哥回来就不会走了。”
兄妹俩蹭蹭脸蛋。他看一眼阿莱和少愚,一样的,都是孩子。接着问:
“你们两个坏蛋,把郑小姐孤立了?”
“我没有。”白瑾在兴头上,没有下来的意思,急忙解释:“阿莱不会跳,是她让表哥陪我的。”
“是这样吗?”陆刈麟望着阿莱,满眼笑意。
阿莱在他面前一直恬静、害羞,这时竟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
“是的。”
“哥,你会跳舞吗?”白瑾无比兴奋,“阿莱跳了好多次,还是一点都不会,不然你教她吧,你肯定能教得会。”
“我当然会。”陆刈麟很尊重阿莱,询问:“郑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厉少愚一直听着,隐约地,好像不乐意了。只对白瑾道:
“快下来吧。二哥刚到家,累着呢,你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白瑾听话下来,陆刈麟还是那副笑脸:
“我不在家,他对你这么凶?”
“没啦!是我刚才不懂事嘛!”
白瑾兴致盎然,继续拉厉少愚跳舞。陆刈麟走到阿莱面前,极为绅士地躬身、伸手,没到一秒,阿莱便彻底把厉少愚抛脑后,很快乐地把手搭了上去。
那边数着拍子呢。
陆刈麟发现了,郑小姐的确没有一丁点跳舞的天赋,便让她踩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