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寸

，不多时就把口水弄得到处都是。

沈星回嫌弃的不行，心里全是绝望。

她仍不愿意接受现实，可没办法，现在梁英腿坏了，陈芳留在医院照顾他，家里只剩下她和弟弟，就算她有再多的委屈和不满，也得尽快振作起来。

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沈星回抱着弟弟走进厨房，打开了昏黄的灯开始做饭。

梁盛并不胖，但沈星回还是抱得胳膊发酸。

她厨艺不好，也没心情炒菜，只往锅里扔了两个鸡蛋煮上当做晚饭。

之后几天，沈星回都是这样度过的，陈芳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沈知白常在深夜时给她发消息，沈星回怕哥哥察觉到什么，消息都不敢及时回，总是装作已经睡着了，第二天才打字回他的消息。

从陈芳决定不让她继续上学以后，沈星回就再没有学习过，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生活，弟弟每次哭闹时她都会倍感焦虑，晚上即使闭上了眼睛也睡不着，因为失眠多日，她的眼下泛起明显的青黑。

沈星回对时间没有了概念，当外面响起爆竹声时，她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

陈芳仍然没有回来，她为了照顾梁英，竟然连自己的小儿子都不顾了，那么小的孩子扔在家里也放得下心。

沈星回每天只吃一顿饭，她感觉不到饿，也没什么胃口，但为了照顾还没满三岁的弟弟，她必须得忍着难闻的油烟味按时做饭——梁盛是无辜的，纵使陈芳狠得下心，她也做不到因此牵连梁盛，让这么小的孩子饿死在自己眼前。

家里的最后一个鸡蛋昨天就吃没了，沈星回哄着弟弟睡了觉，拿上手机出去买菜。

她不想被熟人认出来，特意穿了件纯黑色的连帽卫衣，把帽子罩在头上，挑了条僻静的小路走。

这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的，实在没什么精力去应付别人。

但沈星回的运气一向不好，她越是不想遇见谁，就越是容易碰见谁。

还没走到超市门口，沈星回就听见了住在隔壁的那位阿姨与人闲聊的声音。

“要我说陈芳也真够能忍的，那梁英因为出去偷吃，腿都被人打断了，她还没闹着离婚，还在医院尽心尽力地伺候人家，她图什么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啊？”

“我妹跟我说的，她刚好住那家人家对面，夜里睡得正香呢，听见有人喊救命，出去一看就傻眼了，梁英的腿都被那个女人的老公给打断了！那场面，啧啧啧……”

“这梁英也真够胆大的，人家有老公他还敢乱来。”

“他就是太寸了，那个女人的老公常年在外面打工，谁知道今年回来的这么早？”

沈星回静静听了会儿，转身去了另外一家超市。

她快十八了，不是什么都不懂，从初中开始就已经明白那些事了，那时候班里的男同学不爱学习，总喜欢讲一些不入流的段子逗女生玩，沈星回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她更没想到，陈芳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男人不让自己继续上学了。

她在心里替陈芳感到不值，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在母亲眼里，她竟是连婚内劈腿的男人都比不上。

晚上，沈星回等弟弟睡着了才打开手机看微信上的消息。

沈知白和裴与璟都给她发了消息过来，沈星回下意识点进了裴与璟的聊天框，反应过来后自己都愣了下，又连忙退出去看哥哥发来的消息。

【哥哥：过年开开心心的，有事就和我说】

沈知白向来不会说太肉麻的话，不放心地叮嘱完，又给妹妹发了几个红包。

沈星回没敢领，也没立刻回消息。

她不安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闻到一股血腥味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嘴唇都被她咬破了，流了一点血。

沈星回揪了张纸把血擦了，动了动手指退出聊天页面，去看裴与璟发过来的消息。

【裴与璟：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健康平安】

裴与璟也给她发了个红包。

这时，不知是谁放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呈现出瞬间的美丽。

沈星回等到很晚才送上了自己的新年祝福，谁的红包都没有领。

她并不知道，另一端的沈知白正和裴与璟聊着项目的事。

两个人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沈知白便止住话题，同裴与璟一起打开手机查看刚刚收到的消息。

【沈星回：谢谢哥哥，新年快乐，祝哥哥心想事成、万事胜意】

裴与璟看了眼沈知白与沈星回的聊天页面，瞥见沈星回给他也发了一样的消息，不禁笑了起来，“小孩儿分寸感还挺强，发红包都不敢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