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触动

沈知白不愿与陈芳寒暄，为裴与璟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后，便带着人去了沈星回的房间。

沈星回放下书包，先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梳起了头，沈知白倚着门框看她把掉落在洗手台上的发丝用纸巾理到一起，又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沈星回，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刚刚在奶茶店里不是梳过头发了吗？”

沈星回拧开水龙头洗手，觉得自己的哥哥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木梳和手还是有区别的吧？而且我都十七了，快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怎么了？”

沈知白坐到床上，将房间里的唯一一把椅子让给裴与璟，随手拿起了沈星回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球摆件，“快成年怎么了？快成年你也得以学习为主，其他都是次要的，尤其是早恋，别人可以谈，你不行。”

沈星回不理解沈知白怎么会将话题拐到早恋这件事上，“今天你也看见了，我的人缘那么不好，谁会喜欢我？哥，你未免想太多了。”

“是么。”沈知白眯着眼睛笑了下，“我怎么记得上学期期末你还被几个男生堵在校门口表白啊？”

“……”

沈星回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十分不想回忆当时的场景。

她走出卫生间，在沈知白身边坐下，和他打着商量：“哥，这事儿能不提了吗？就把它当做黑历史，我们一起忘了吧。”

沈知白很好说话似地“嗯”了一声，“除非你答应我不早恋。”

裴与璟也不大理解沈知白为什么这样担心沈星回会早恋，“她看着挺乖的，你怎么这么不放心？”

“星回确实乖。”沈知白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沈星回的头，毫不吝啬对妹妹的夸奖，“但她的同学不乖啊，你今天也看到了，她们高中的环境那么差，如果不是我主动找了她的班主任，估计学校的那些领导还会对校园霸凌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一个人在这边读书，我实在不放心。”

见沈知白这样为自己着想，沈星回只好表现得坚强一点，“哥，你有啥不放心的？我十七岁了，不是七岁，虽然我学习成绩没有你好，但是该懂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跟你保证，在十八岁之前，我绝对不会谈恋爱！”

“过了十八也不能谈。”沈知白仍不满意，“你要谈恋爱的话，怎么也要二十二岁往后吧？”

沈星回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直接诅咒我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怎么了？你这么傻，谈恋爱肯定会被渣男欺骗感情，还不如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沈星回刚想反驳，就见裴与璟偏过头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兄妹之间是这种相处模式。”

沈星回好奇道：“所以我哥平时都是怎么说我的？”

裴与璟认真回想了一下，见沈知白并不阻拦，便如实道：“他说你是这天底下最懂事的妹妹，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你能任性一些。”

裴与璟和沈知白成为朋友后，经常会从沈知白口中听见沈星回的名字。

起初，他并不对沈星回感到好奇，直到沈知白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回来后借着酒劲跟他诉说心事，裴与璟才被这对兄妹的故事触动心弦。

裴与璟至今记得，那天晚上小区恰好停了电，沈知白坐在朦胧的月色下，半张脸隐于黑暗之中，一双深邃的眼睛浮上复杂的情绪，像是被谁创作出来却仍未完工的水墨画。裴与璟分明看不清他的脸，却从沈知白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孤独气息。

他在思念沈星回。

或许是因为长久积压的情绪无处宣泄，沈知白那天晚上跟裴与璟说了很多关于沈星回的事。

在月色逐渐变得暗淡时，裴与璟听见沈知白哑声道：“星回总是那么懂事，我却希望，她可以任性一些。”

这样，他的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他也不会这样想念沈星回。

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

自沈星回出生起，张开嘴学会的第一个词语就是“哥哥”，对于沈星回来说，沈知白就是她的引路石，只要有沈知白在，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当下，完全不必忧心自己的明天。

在他们的父母还没有离婚时，两个人的生活比现在还要艰难，可他们谁也不觉得苦。

家里最穷的时候，沈星回晚上饿了就只能吃热水泡饭，一年到头都未必吃得上一口肉，有时候嫌米饭没有滋味，还会倒上一点点的酱油调味。

别人家的女娃玩得都是魔仙棒、芭比娃娃、毛绒玩偶，沈星回的玩具却是沈知白用别人不要的旧报纸折出来的纸飞机，还有路边捡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

他们的父母一个在砖厂打工，一个在饭店刷盘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许多事情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沈知白的头上。

沈知白上小学时，周围的同学总会聚在一起讨论周末去哪里玩，又或是去上哪个补习班补习，沈知白却要利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