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之所以为勇者

看着黑发青年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您究竟是什么人呢，伊洛大人……”

这个男人的箭术已经抵达了她望尘莫及的领域，没想到他的治愈术也同样如此精湛，这让自诩为寿命悠久、天赋异禀的希尔芙升起了浓浓的挫败感。

要知道，在北大陆，几乎所有强者都是专精一项技能的，正所谓“贪多嚼不烂”，所学的技能多了，牵扯浪费的精力也必然会增加。

这不是1+1≥2，而是1+1＜2。

而这个男人……

……

中央诸国，边陲小镇。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尊庞大的独眼魔物缓缓倒地。

辛美尔甩了一个华丽的剑花，将长剑收回背后的剑鞘。

“辛美尔大人，感谢您又一次解救了这个小镇，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将永世……”

一旁，年迈的老村长老泪纵横，龟裂粗糙、布满皱纹的大手紧紧攥住辛美尔的双手，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个边陲小镇在数十年前也曾遭受魔物袭击，因为地处偏远，王国驻扎的军队根本无力管辖，更别说出兵清除魔物了。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绝望的时候，以剑之勇者——辛美尔为首的勇者一行人，宛若天神下凡，抬手间便将肆虐的魔物消灭殆尽。

他们的身姿，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位年迈的老人心中，无法忘怀。

时隔数十年，当小镇再次遭到魔物入侵时，蓝发勇者重新归来，解救小镇于危难之际。

正当老村长回忆往昔之时，一道温润的男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既然这样的话……”转过身来，辛美尔故作矜持地沉吟了片刻，提议道，“不如就在镇上给我立一尊塑像吧！”

老村长：……

“怎么了，是有经济上的困难吗？”看见老村长错愕的神情，辛美尔“贴心”地询问道。

“额……不是，不是这样的。”

老村长闻言，赶忙摆手。

“我这就召集村子里面人，为您树立雕像，歌颂您的功德！”

说话间，老村长抬头望去，直视着眼前这位蓝发勇者。

然而，让他惊愕的是，眼前的勇者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正如他一样，数十年前被勇者救下的老村长，也只是一位泯然众人的中年男子。

无情的岁月已经在这位名扬四海的勇者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即便外表依旧算得上温润如玉、风流倜傥，时间的侵蚀却已然无法掩盖。

眼角的鱼尾纹、额间的皱纹，以及微微弯曲的脊背，无不显示着这位曾经拯救世界的勇者已然老去，年华不再。

“辛美尔大人……”

老村长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你啊。”

辛美尔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老人，天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之前被我从魔王军手中救下的那个大叔……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你已经当上村长了。”

老人没有说话，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滚落。

那张如同沟壑纵横的高原般的脸庞，不断微颤着。

“辛美尔大人……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看着老人泣不成声的模样，辛美尔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人的后背。

“时光易逝，岁月无情，我们都在时光的深渊中感受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蓝发勇者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正午的阳光耀眼而又刺目，让他有些不适地眯起双眼。

“这是世间万物的定律，哪怕站在人类顶点的王者也无法逃脱，更无论你我了。”

沉默良久。

老村长缓缓走向村落的石门。

“辛美尔大人，你的塑像，是用现在的模样打造，还是你年轻……咳，讨伐魔王的时候的模样？”

辛美尔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就用我年轻的时候的样子吧。”

这样，希望你们日后看到这座雕像的时候，还能够想起我，以及曾经一同冒险的时光。

记忆中，伊洛和芙莉莲的模样逐渐模糊，就连声音也逐渐变得陌生……

历尽沧桑终又回到一切的起点，尽管一路走来伤痕累累，身心憔悴。

但那一抹真挚，依然在模糊的回忆里如同黄金般闪耀，挥之不去。

身为剑之勇者，在与魔物厮杀的时候，辛美尔自然是身先士卒，因此也落下了许多暗疾和诅咒。

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无法活到和芙莉莲所约定的“半世纪流星雨”来临的日子，只能通过这种“卑鄙”的方式……

辛美尔突然笑了，

他看着眼前的村落，看着村落后一望无际的田野，看着田野上一碧万顷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