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糊涂官又乱审糊涂案

春梅胆子小，知道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磕头回道：“老爷，那天可是金莲姐让我报的官，要是我和金莲姐毒死了李玉虎，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主动报官呢？”

“那可不一定，贼喊捉贼的事，我见得多了，你说说，你们去李玉虎家干什么？”朱老爷一拍惊堂木，厉声道。

“我来报官的时候你们不就问过了吗？那李玉虎来我家借银子，说是给老娘看病，金莲姐可怜他，就借给了他，但随后我打听了一下，那李玉虎的娘早就死了，他好赌成性，定是拿着银子去赌博，我和金莲姐这才上门问他要银子。谁知一进门就发现他那样了，银子也没了。”

“那我问你，今天你们为什么要蒙着面去药铺买五步散？据本官查明，那李玉虎当时被人下的毒药，正是五步散！刚才乌衣巷那家药房管事的人说，上次来他们店铺里买五步散的，也是一个小娘子，她蒙着面纱，戴着斗笠，买完药以后，在街口和另一位小娘子汇合，一起走了，她们离开的方向也是城东，其中戴面纱的女人最后去的方向就是你们松苑，这不就是你俩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那卖药的说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因为只有这么一个买五步散的，他记得很清楚。”

“一年多以前，我还是另一家人的丫鬟呢！求老爷明查呀！”春梅赶紧说。

“是啊，且不说春梅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来，杀人得有个理由吧！和李玉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我说。

“听人说那李玉虎在外炫耀说他要娶你，道你们之间就没有私人恩怨？”朱老爷问这话的的语气，完全像一个爱八卦的人。

“是的，他最近确实这样说过，但是老爷，您想一想，哪怕我跟他有梁子，怎么可能去年就买好了毒药准备毒杀他呢？”

“这……”

朱老爷显然被我问住了，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大胆刁民，一直狡辩！看来不对你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

我原本以为是完美反击，没想到朱老爷恼羞成怒。

我见他的手伸向了竹筒里的令牌，赶紧说：“老爷请三思，我听说最近老爷的母亲要做寿，若见了血，说不定会冲撞到什么，老爷是个大孝子，定不会在此时用刑！”

朱老爷的手果然停住了，就在这时，旁边的那个师爷把嘴凑在他的耳朵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们是被冤枉的，请老爷放我们回家吧！”春梅颤抖着说。

“回家？那是不可能的！来人啊，先把她俩押下去关起来，让她们再好好反省反省，择日再审！”

春梅大喊着冤枉，我知道此时喊是没有用的，便示意春梅保持体力，就这样，我们被几个小衙役押送到了牢房里。

一路上，我都气愤不已。

这真是一个颠倒黑白的社会呀，明明我的话就是事实，可事实好像变得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权势。

当官的说你有罪，你没罪也得反思出罪行来。

我怕明天朱老爷对我和春梅用刑，想着怀里还有一些银票，便趁着小丁值守的时候，悄悄对他说：“小丁，我这里还有一些银票，你拿去取了银子分给小兄弟们，如果明天朱老爷要对我和春梅用刑，请他们高抬贵手，对春梅手下留情些。”

小丁对我摆了摆手，悄悄对我说：“金莲姐，应该不会对你们用刑了。”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我刚才听见师爷对朱老爷说的话了。”

“什么话？”

小丁四面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悄悄对我说：“师爷说外面有传言，说西门大官人对金莲姐有意思，现在你是一个人，说不定哪天你就进了西门府呢，他让老爷别轻易动你，万一错动了西门大官人的心头肉，以后可就跟大官人闹翻了。”

正是因为师爷的这句话，让我和春梅今天在公堂之上省了一顿打。

我没想到，跟这天下第一淫贼的绯闻，居然还有这样的用场。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放了我？”我问。

“朱老爷的套路我早就摸清楚了。凡是有钱人家的人犯了事，他都会关押着，狠狠敲上一笔。我想，他们接下来可能会放出风去试探西门大官人的态度，这事要是是真的，那大官人定会给老爷送好处上门。如果轻易放了你，那他们可就没钱捞了。”

如果事情真的像小丁说的这样，那我倒是可以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了，西门庆他应该不会不管我的。